所以他这就有些纠结,像这种人,是用呢,还是不用好呢?
景舒先是厌恶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平心而论道。
“陛下,君子用臣,当看其能力,而非其品行,若是品行不好,用完便丢在一边就是了,哪有不用的道理?”
特别是石亨,那可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不用白不用啊。
“话虽如此……算了……不提了。”
朱瞻基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不管是爷爷还太祖,用大臣都是这么干的。
可是他……
他觉得自己若是用了这俩,怕是对不住于谦,毕竟他们把于谦害的那么惨,是不是?
景舒又不会读心,自然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作为皇后,他不说,自己也懒得问,免得给人留下一个喜欢干政的印象。
钱塘。
在小朱的暗暗帮衬下,两位王爷成功逮到了最开始带头,怂恿同窗闹事的四十名学生。
应皇帝的要求,这些人肯定是要被抄家斩首的。
可这些乡绅怎么肯善罢甘休?
开什么玩笑,学子都被砍了,将来还有谁敢为他们当出头鸟啊?
所以县衙的大门,就被这些人给堵住了。
所有办事的人压根出不去,一出去就会遭到这些人的群殴。
他们人那么多,又都懂得法不责众的道理,所以行事起来简直毫无顾忌。
“不能杀,不能杀,陛下是要学秦始皇,焚书坑儒,做一个暴君吗?”
“胡说什么,依我看,这根本不干陛下的事情,肯定是两位王爷,想私吞这些学子的田地和家产,这才故意假传圣旨。”
“就是,皇帝可是明君,刚登基便免了天下百姓的赋,没两年,又免了许多商杂税,如今怎么可能莫名其妙,与我等争利?”
“一定是奸臣挑唆,奸王弄权,走,咱们去顺天,顶大诰,见陛下,让陛下清君测,为我等做主。”
《大诰》是朱元璋编订的刑典,以此来惩戒世人,里面残酷程度不是平常人能够想象的。
洪武年间,一个叫陈寿六的,因为受到了仕宦顾英逼迫。
他便愤然与亲朋一同将顾英绑缚,头顶《大诰》送到南京来定罪,沿途官员,无一人敢拦。
可这东西,也只是他用,他并不允许后代子孙使用,所以他肯定是知道里面的东西太过残忍。
到了朱瞻基这里,大明的天下已经很平稳了,所以这玩意儿早没有人用了。
他们人口众多,若是闹起来,怕是会惹得天下乡绅都随而同之。
老三急得团团转,头发都急得掉了一地,可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五弟,这事该怎么办啊?”
“大哥当时叫咱们来,我就觉着不妥,你看我们俩,像是能把这事办好的样子吧?”
“如今好了,事情办砸了吧?”
“你听听外头的人在说些什么,奸王,奸王,你说等事情闹大了,大哥想平息他们怨气,不会拿我俩开刀吧?”
还没等自家弟弟说话,他又开始自言自语。
“不会,肯定不会,大哥绝对不是这种人,他最多再扣我一半的岁俸……”
若是和废为庶人相比,再扣一半,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朱瞻墡:“……”
焦毅:“……”
不想搭理这个哥哥,朱瞻墡只抬头看向焦毅,轻声道:“指挥使,非常时候,咱们恐怕就要用非常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