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的女孩儿那么多,突然问起张太后还真有些记不得。
嘉兴公主忙道:“她家的曾高祖,叫柳贯的那位,他还是是宋濂的先生,月琴箫吹得特别好。”
“琴棋书画性子都很好呢,母后你还夸过她呢,您记起来了吗?”
张太后脑子里浮现一位落落大方的姑娘。
她点点头,表示想起来了,这位姑娘确实是位不错的孩子。
当时她还想把她嫁给自家老五来着,可惜这姑娘是定过亲的,男人好像是位五品京官?
“月琴被夫家给休弃了。”嘉兴公主轻声道:“听闻锦衣卫已经下江南,她不敢回家,求到我公主府里来。”
“我看她可怜,把她留下了,母后,您能不能和大哥说声,放她一马,她远嫁京城,是全然不知家里事的。”
她是柳家当家人的嫡出的孙女,若是把人给送回柳家,肯定会被抓起来,那时候可就受罪了。
张太后看了看闺女半晌,又扭头去看景舒。
“儿媳妇,你说此事可行?”
景舒:“……”
您可真是亲婆婆,这么为难的事,不然就不要找我了呗?
“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嘛。”景舒轻声道:“若是她男人没有休妻的话,陛下也不会追究她的夫家。”
这事嘛,是做给江南人看的,她男人又不是江南人。
可若要是被休回家,那她就是柳家女,那就……
不好意思了。
“可惜……”嘉兴公主遗憾道:“她男人贪生怕死,已经写了休书……”
张太后嗔道:“你还不明白,你是公主,你让那男的把休书收回去,去官府撤了记录,不就行了么?”
“如此还能换个贵贱不移的名声,那男的不是五品编修么,也是个文人,他不会拒绝的。”
毕竟公主都开口了,那就说明牵扯不到他家了。
闻言,嘉兴反应过来,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这孩子,重情义。”张太后叹道:“善祥啊,我怕是活不了几年了,等我死了,你要照顾你妹妹些。”
“她单纯、善良,我怕她吃亏,我也怕她过的不好。”
“这是我唯一的姑娘,虽然有时候恨这孩子没什么盘算,可说到底,她也是我亲姑娘。”
有哥哥嫂嫂护着,这辈子快快乐乐地过也是不错的。
“母后这是哪里话?”景舒笑道:“妹妹和陛下嫡亲兄妹,哪里能不好,再说母后还年轻,起码还能再活一百年呢,快别说这些丧气话。”
单纯、善良又不是什么坏事,她巴不得全天下人都能单纯善良呢,如此一来,世界也就从此太平了。
可惜,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