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三杨齐齐闭眼,他们仿佛已经听到几人家族败落的声音,可沉浸式口吐芬芳的那几位,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前辈们惋惜的眼神。
果然,只听朱瞻基冷笑道:“朕没动手杀他们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老实本分,他们敢和倭寇交易进京刺杀。”
“朕没有诛他九族,那就算朕是个仁慈之君。”
“景清当年的瓜蔓抄,想必诸位是都给忘了吧,怎么说?”
“你们是要朕,给你们回忆一下,那朝堂上,被牵连的大臣,怕是随手一抓,都能抓好几个出来吧?”
“别以为朕不知道,朕让官绅一体纳粮以后,你们当中有人,跟江南那边儿的‘远房亲戚’通风报信。”
“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卖掉手中的田地来躲避追税,朕没有戳破你们,那是在给你们机会。”
“你们倒好,蹬鼻子上脸,时至今日还要抹干嘴巴,让朕发善心,你们自己怎么不发善心?”
朱瞻基身上余毒还没清完,便忍不住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陈爱卿,你家的奴仆不是人,还记得宣德七年的时候,有个奴仆不过打碎了一盏名贵的茶器。”
“你说打死,就把人给打死的时候,人家还是全家唯一的男丁,你怎么没想到自己应该发善心?”
“王爱卿,前些日子,你家有个小妾给你生儿子,结果难产去世了,她家贫困,她弟弟想问你多给几两银子,好让她家老人安度晚年。”
“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聘妾的时候已经给过银子,如今没道理还要给,然后就把人给赶出去了,那时候,你的善心去哪里了?”
“现在,这些逆臣,刀都架在朕的脖子上了,你们让却朕发善心,你当朕是寺庙里头的菩萨啊?”
“来人啊,把陈大人,王大人的官服给朕脱了,让锦衣卫去抄家,然后举家流放岭南。”
“朕希望两位大人,到了岭南以后,穷得卖儿卖女之时,犹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不顾两人的求饶,锦衣卫丝毫不拖泥带水就把人给拉走了,朝堂上的大臣们齐齐一颤,纷纷不敢再说一句。
朱瞻基处理完两个嘴碎的臣子,心情也好了一些,可回到坤宁宫,不免还是吐槽了几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我的这些臣子却是己所不欲,偏要施加于人,他们若像于谦那般,做到清廉如水,对百姓奴仆待如亲子。”
“他们再来要求我心善的话,我就算是不听,也不会怪他们,还会高兴我有如此栋梁。”
“可他们呢,表面君子,实则不过是人面兽心罢了,打量着朕不知道他们干的那些事。”
“还有脸来让我心善,我先让他们一家都知道,什么叫做人生疾苦,什么人才会去卖儿卖女。”
朱瞻基觉得,这些大臣的命已经够好了。
可他们却丝毫都不懂的满足,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情,最先想到的,就是先委屈委屈百姓。
他们怎么不想委屈自己?
委屈了百姓不说,还想委屈他这个皇帝?
这天下,到底是朱家的,还是他们士大夫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