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是告诉天下人,你光不谋反还不够呢,你必须得全心全意地拥护我朱家的政权才行。
消息传进京都,朱瞻基笑道:“还好没有让祁钰去,若是让他去,他断然会心软的。”
“老三,果然没让我失望,他是个分得清轻重的孩子,将来去辽东,我也就放心了,咳咳……”
自他中毒后,朱瞻基的身体便大不如前。
稍微吹吹冷风,或者饮食上有点儿没注意的,便会染上风寒又或是其它小毛病不舒坦。
这不。
前几日倒春寒,他只不过在廊下多站了会儿便得了风寒,这都已经六日了,还咳着呢。
“江南那帮混蛋。”景舒上前心疼地为他拍着背,忽然就觉得不该心软:“只杀他们一支算便宜他们了。”
朱瞻基以前虽然有点遗传病,但人家注意些,照样能上马狩猎打仗,如今怕是没法子正常狩猎了。
这对一个武力值还不错的皇帝来说,肯定还是有些伤心的,最起码,景舒看来是这样的。
“女人果然善变。”朱瞻基轻笑道:“前些日子还觉得不忍心杀那么多人,这会儿怎么又变了口风?”
景舒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朱瞻基有些得意地道:“我知道,这是心疼你夫君呐。”
再硬的心,他也能给暖化咯。
说罢,他也不去看妻子的脸,只是抬头看着头顶的琉璃瓦,悠悠地道:“我下一步,便是要藩王上税了。”
虽然俸禄减了那么多,也不许屯田,可保不齐自己死后,以后的君王压制不住那些藩王们。
那还不如直接让藩王们给朝廷上税呢,这样一来,也就不怕藩王到时候私底下屯田的问题了。
只不过,用什么借口好呢?
景舒想了想,笑着出主意道:“陛下便让您的内阁学士们运作一番,让他们闹起来呗。
“你就说官员们都要上税,凭什么王爷不上税?”
“到时候陛下假装为难,拒绝两次,最后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这样一来,陛下既不用做恶人,事儿也办了,如何?”
这种‘勉为其难’的事情,朱家人不是最拿手了么,这样好的老本行可不能给忘了才是。
“妙哉。”朱瞻基竖起大拇指道:“娘子此计,甚妙,依你便是。”
不过这事得等江南诸事过后再说,现在还不着急。
宣德十三年,三月底,正是酿桃花酒的季节。
景舒戴着襻膊,在坤宁宫的后院,带着几个小宫女们忙碌着,这可是他们自己喝的酒。
当然得自己酿,才有感觉。
听见胡善围来了,景舒也不见外,直接笑道:“赶紧叫姐姐进来便是,正等着她帮忙干活呢。”
自家人,也不在意什么礼数,更不用沐浴更衣才能见人,
胡善围进来后便调侃道:“我说你怎么想起我,叫我进宫,感情是叫我给你当苦力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却熟门熟路地动起手来。
没办法,这么多年,她帮自家妹子酿酒,早已经帮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