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奎现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想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一方面又怕收了社员们的礼,落人话柄。
“大伯,该收就收呗,别人家有事了咱们再还过去也就是了。
说句不客气的话,红旗大队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咱们老周家居功至伟。
社员们给咱们送礼,也是借此机会,表达他们的谢意和对咱们家的拥护。
咱们也没有分家,社员们家里有个红白喜事,咱们为什么要送四份礼?
还不是社员们非要邀请我娘和两位伯娘到场。
不去吧,盛情难却。
去的话,他们一人就要带一份礼!
咱们老周家什么时候都不会白吃白喝,占人家的便宜。
这次咱们家有了喜事,虽然是嫁女儿,但是社员们肯定是会来送礼的。
如果咱们执意不收礼金,还要请大家吃饭,光显得咱们家高风亮节了,可是却伤了社员们的心。
您想一下,是不是这个理?”
终于给家人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长辈们听得频频点头。
“还是福宝想的透彻,比你爹的水平都高,以后肯定比你爹当的官还要大。”
周二柱向侄子伸起了大拇指。
周二柱一生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他娘刘桂枝,一个就是侄子小福宝,就连表舅陈老都要往后排一排。
“那行,就按福宝说的办吧,菜没关系,咱们家可以准备。
明天一早,三江去大队部给你小妹夫打个电话,让他想想办法,到杜康酒厂搞一车白酒回来。”
周满仓直接拍板道。
孙子说的有理有据,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不管收多少礼,反正都有礼单,以后谁家有个红白事,再加倍还回去也就是了。
……
周玉莹出嫁当天,整个红旗大队又一次陷入了狂欢之中。
徐会计早上一开门,被门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社员同志们,出什么事了?都聚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徐会计看着门口聚拢的人群,心里有些不安,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徐会计,你忘了?今天满仓叔家的大孙女出嫁我们来送礼来了。”
“是啊,徐会计,这么冷的天儿,你是睡舒服了,我们大家伙都在你门外冻了一早上了。”
“徐会计,先收我的,我穿的薄,再等下去就要冻感冒了。”
……
社员们一个个的挥舞着手里的大团结,争先恐后的往徐会计手里塞。
“社员同志们,等一下,不要急。
我回家洗把脸,然后拿上礼单,这么多人,我也记不住啊!”
等王富贵吃完早饭,晃晃悠悠的来到徐会计家的时候,送礼的社员们都散的差不多了。
“老王,你怎么才来呀?这一早上可把我忙坏了。”
昨天晚上,徐会计和王富贵就商量好了。
两个人一人负责记账,一人负责点钱。
可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想到,社员们送礼的热情这么高涨,没吃早饭就聚到徐会计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