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过程中,心田向我坦白,他曾经把张泳雅关押在仓库里,并杀害。
不仅如此,方佳是他的新婚妻子。而恩雅是方佳的女儿——方恩雅。
原来,方恩雅是迷奸案最早的受害者之一,还怀了孕。
所以,心田趁机和方佳结了婚,还假装好人,安排恩雅在仓库生下了孩子。
只是,在登记的时候,心美是作为心田和方佳的女儿来登记的。”
“所以,才会发生披萨店的事情?”我下意识地问道。
“嗯。”澄空讲到这里,竟然有些兴奋,“当方佳看到照片和文字之后,怒不可遏,用餐刀捅了心田。因为,她没有想到,对她们三个女人来说,是恩人的心田,竟然只是一个将他们拖入深渊的魔鬼。”
结案了,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名侦探——澄空。
为什么,每件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我却没有能力,将案件串联起来。
现在,这么危险的局面,我也没有脱逃的办法。
最后,我只能在澄空的建议下,录音录下了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再将电视机的外壳掰开,将手机藏在了里面。
“这个不能放进去。”藏手机之前,澄空从手机上取下了一个兔子吊坠。
“你很喜欢兔子吗,上课的时候也是,经常在抽屉里,偷偷看和兔子有关的视频?”我忍不住问道。
“果然,你那个时候就是在盯着我看。”澄空笑了。
她拿起兔子吊坠,将它拆开。
原来是一个兔子形状的印章。
“连印章的形状也是一只倒立的兔子哦。”澄空拿起章,在我的手背上盖了一个粉色的兔子图案。
“从小,我就会用它来标记我的所有物。”澄空的表情,又恢复了平常的流转,有着吸引人心的力量。
“谢谢你。”鬼使神差地,我说出了这样的话。
真的很有趣!我看着手背上的印章,试着将倒立的兔子旋转过来。
“你是想问,盖章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兔子转正么?“澄空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我是这样想的,只要每次盖章,都坚持倒转。那么,和正着的兔子不一样,和时而正时而倒着的兔子也不一样,它会是专属于我的标记。你不觉得,倒着看,小兔子会更可爱吗?”
嗯。我在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而,我与澄空的故事到此,也即将结束。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将死之人都这样,会有一种巨大的压力徘徊在自己上空。
当我和死亡这个概念和解之后,又会变得平静起来。
我会想象,一个孤独的老人,坐在床头。医生和护士离开之后,只剩下他一人等死的不甘。
好在,身旁还有澄空陪伴我。
就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门开了。
我却连凶手的身影也看不清楚。
只看到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染血的衬衣,拿着一把餐刀扑向了澄空。
“这里还有我呢!”我拼尽全力,挡在了澄空面前。
“我就知道,我可以相信你。”澄空如是说。
我满怀安慰地笑了,因为,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一刻,被反复刺透的后背,根本不会感到半点疼痛。
原来是这样,虽然我这么做,只是延长了澄空几分钟的生命,但是,不是就多了几分钟的希望吗?
我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也开始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动。
砰!
一声悦耳的枪响声,真的好近。
“你们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今天,心田没有参加学校的大会。我又看到新闻,那个纵火案。我一直知道,心田曾经把恩雅安排在仓库住着。所以,我翘了会就赶了过来。还好,我祖屋里面,有一只左轮手枪,和几十发子弹,我一直没有上交。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杨老师。”澄空好像扑到了对方的怀里。
在我脑海中,瞬间拼凑出了一个帅气中年人,持枪救下澄空的画面。
由于那个人不是自己,所以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就在我放下心,安然睡去之前,杨老师的尖叫声,却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枪呢,我刚放在门口的灶台上,现在不见了?”杨老师叫到。
随后,枪声响起。
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扬起了很大的灰尘。
“杨老师,你不要吓我?李思力,为什么你来了?你为什么要杀杨老师?”澄空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
很快,李思力走到了我的身旁,对澄空说道:“因为我知道,迷奸案的凶手是杨俊华,而不是关心田。我对谭飞说过,我表哥在水库溺死了,但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关注过这个案子。因为溺水案当天,李思力就在现场。他看着船渐渐下沉,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因为溺水的女孩里,有一个他喜欢的人。”
“没想到吧,澄空!”李思力问道。
“就算你杀了我们,你也跑不了吧?”澄空反问道。
砰!
枪响了。
自此,我再也没有听到澄空的声音。
“为什么要杀澄空,她根本没做错什么。”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抓住了李思力的手。
“看来就算送你去医院,也没救了。脑子有病,真的没得医啊!”说话时,他使劲掰开了我的眼睛,让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我叫何妄言。”这就是我短暂的生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何妄言,一个陌生的名字。
他的脸,虽不再被遮挡,但也不是我熟悉样子。
原来只要用头发遮住眼睛,穿上黑色的衣服和裤子,还有粉色的鞋,谁都可以在我面前扮演李思力!
他温暖的笑着,完美隐藏了尖锐的眼神,与杀意。
其实,我活着也没用,只是个任人摆布的蠢货吧?
想到这里,外面的雨声逐渐急骤起来,仿佛整个雨城县的雨都落在了我的脑中,不进入远去的疼痛回来了,刀子开始一次次穿透我的身体,带走我身体里骨血。
也许,当我的生命超越存在的临界之后,脑海中就再也没有困顿与迷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