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按下销毁键的权利,交给你了。”叶莎将我推到L号躯仓面前,指着一颗红色按钮,说道,“放心吧,白妄言的情感和记忆都被我用记忆环路提取出来了。稍后,你就可以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却也不必成为谁的附庸。”
听罢,我忐忑地按下了红色按钮。
“他骗你!”白妄言突然从液体里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我,大声吼道。
随后,他的身体在液体中挣扎,溶解,失去血肉,化作白骨,最终成为了液体的一部分。
他的遗言是什么意思呢?
是指谁在欺骗我呢?叶莎、陆无名,还是其他人呢?
我觉得销毁他的身体太过草率了。
但是,我的内心又期待着这一刻的反客为主,我可以不用再成为谁的次要人格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坐上了记忆环路。
“准备好了吗,红妄言?”也没等我回答这个问题,叶莎就已经按下了“记忆融合”按钮。
与此同时,一些澎湃的记忆,如浪潮拍打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渐渐地,我听到了越发激烈的雨声,感觉到了一种雨水的湿润。
……
我看了一眼车窗,雨已经形成了湍急的溪流,将车外的世界烘托出光怪陆离的形态。
我只好再次启动了发动机,打开雨刷为自己提供一些清晰的视野。
因为时间已经是晚上的7点13分了,他却还没有看到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写字楼楼底。
我所等待的女人名叫朱月夕,与自己新婚不久,在写字楼里的一家平面设计公司上班。
由于朱月夕体态娇小,常常被同事戏称为小学生,这让我更加担心起她的安危来。
“月夕一旦淋了这样的雨,明天就醒不来了吧?”我如此想到,“上次感冒,月夕就在床上发烧了整整三天,最高的体温甚至达到了四十度。原本83斤的体重,也因此掉到了80斤左右,再也没有回恢复过。”
我开始焦躁起来,不断检查自己的手机,看月夕有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
由于月夕的公司管理相当严格,所以,该公司员工在上班期间无法使用手机。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再次给月夕发了一条消息:“我就在你公司门口的露天停车场里,下班后,你直接走过来就行。”
随后,我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是先到你公司楼下等你吧,雨太大了,会把你淋成落汤鸡。”
发完这条短信,我不觉间痴笑了起来。
因为,在我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一个画面:我撑着雨伞,把湿漉漉的朱月夕当成小鸡仔那样,单手提了起来,在空中甩干她身上的水分。
“待会儿就可以好好嘲笑她了!今天早上我可不是没提醒她带伞,但是她嫌弃雨伞太重,执意就背了个小挎包出门。”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撑起一把宽大的黑色雨伞,从车上走了下来,闯入了雨幕中,往不远处的3号写字楼走去。
在写字楼外面,有一段布置着刀网的围栏,一扇自动门和一个岗亭。
岗亭里,一个年轻的门卫紧皱着眉头,质疑地盯着李特立看。
“我是来接我老婆的。”我满脸对着笑容,说道。
“这是她的工作证。”我翻出手机,将一张拍到了工作证的照片,递给了对方,“我是她的老公李特立。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已经回家了。今天她又没带伞,我可以先到楼底下的大厅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