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框上,挂着一块精致的竹帘。
楚薄记得,浅儿曾经对自己说过:“本来想画些人物、花鸟在其中的,但自己一拿起笔墨,准备下笔之时,又觉得脑袋空空。想了很多,又怕弄得画面杂乱,少了水墨画的意境。装饰竹帘的事情,还是交给你来吧!”
“下次,源儿不在家里的时候,你沏杯茶,找个椅子坐在我身边。我一边画,你也可以一边出出主意。说不定无聊起来,你还能谈谈琴,刺激一下灵感,说不定会有什么神来之笔。”楚薄如此回应道。
事到如今,光透过窗框,却照亮了地下乌鸦精的尸体,和手长剑费力割下对方头颅的源儿。
源儿对楚薄说道:“还好,我去埋尸体的时候,感觉有点舍不得。所以,我才回来看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谁想到,一走到附近,就闻到一股子妖精味道。要不是我动作快,这妖精怕是要把爹给吃了。”
简单一句话,像一记闷棍,在楚源脑中打出了巨响,余音不息,轰鸣声不断。
直到源儿用竹条穿过浅儿脑袋的时候,楚源才感觉到,在自己体内,多年修道形成的平稳气息,突然就紊乱了起来。
“孩子也是我教出来的,他杀得死自己的娘,也怪我小时候送了他这把宝剑啊!”楚薄走到源儿面前,拿走了对方的长剑,说道,“没有这妖精十月怀胎,怎么会有你这妖孽儿子,嗜血妄为呢?”
“爹,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楚薄说道,“修道之人,不是以斩妖除魔作为己任吗?对了,娘在哪里?”
“娘不就正被你穿在竹条上了吗?”楚薄笑道,“不行,不行!怎么你走漏了一只小妖精呢?让爹来帮帮你吧?”
楚薄咬破手指,在额头上画了一只血眼球和奇怪的符文,说道:“人的五感是充满了谬误的,若不是停下脚步,用心去聆听,用脑去思考,就会如堕迷雾,永不清醒。杀人杀死的确是不好,会令人心生魔障。知道爹为什么从来不教明血符给你吗?今天,爹就破除禁制,教教你如何使用。”
言毕,楚薄走到了源儿面前,用手指在对方额头上,也画了一只血眼球与符文,说道:“人的脑、胸、腹、股四处,各有一口气源,能以气视物,也能以气化形。大脑脑气之后,人就能看到物品的本源。你现在,可以去门外的溪水中,看看自己的本源了。”
与平时不同,越来越近的父亲令源儿感到了恐惧。
他扔下了长剑,前往了在青草碎石之间的小溪。
“我也是乌鸦精?”源儿看着水中,自己生着羽翼的倒影,惊恐地转过头问道,“那刚才的乌鸦精是?”
“你刚才杀了你的母亲。”楚薄拿起长剑,逼近源儿,说道,“而在这之前,你又杀死了母亲的一家老小,还用竹条将它们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