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而已嘛！”郝玉蕾如此说道，“我们有什么必要去追求心灵的更高进阶呢？肉体的欲望，本来就一直窝在心底，驱使我们做想做的事。在我看来，违背自己内心的人，才是伪装成道德者的欺骗者。雁男忠实于自己的需求，可能在你看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你和雁男在一起后，我和雁男也没有分开。你提供了你的价值，却只是狭隘而单一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被捆绑在床板上的冯书语，已经哭花了脸上的妆，表情呆滞且麻痹。
“你可以假装不明白。“郝玉蕾媚笑着说道，“四年多前，你和雁男见面之前的那晚，我们就在一家酒店的玻璃窗前，盘算着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以减少一些痛苦。我们考虑过服药之后，再烧炭自杀。那时候，我们已经交往了三年多了。相信你也知道，当时在我们周围最热门的游戏《了梦残愿》。我和雁男都沉溺在这个游戏里，花钱买新皮肤，在副本《黑溟之鱼》里面溜达。虽然，我们大部分钱都花在了游戏上，但是，不用逛街，饿了就吃泡面，也能给我们剩下很大一笔开支。那时候，足球社社长章安和雁男是很好的朋友。他教了雁男一种翻倍下注来回本的策略，指导雁男参加了几次赌球。一开始，雁男还是用我们的钱，几块钱、几十块地进行尝试。可是，终究会翻本的方案，和逐渐提升的金额，很快就让雁男在一次高赔率的比赛中小发了一笔横财。可是，问题就出在一场山鹰陆国对米洛斯群岛的比赛中。我们把当时所有的钱，7万多全部压在了山鹰陆国上。一个稳赚不赔的局，竟然以神他马的0：1，将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乌有。也就是在那一天，我们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看准了纳奇对吾布力的比赛，在网上贷款了十万，买了纳奇。”
“我父母和雁男的父母，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帮不了忙的。你知道吗，连我的学费，我爸妈都会短缺一块。他们告诉我，让我和老师说一说，看打个折能不能行。是雁男把自己的钱借给了我，才让我免于丢脸的局面。我也是因为他对我的好，才和他走在了一起。”郝玉蕾说道，“是不是相比于你们的感情，我和他的故事要真情实意不少？穷啊，一个字就能让我们抬不起头来。所以，赌球成了我们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是因为输了，我们才不得不选择自杀。但是，要是我们赢了呢？”
“为了还钱，我们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掉了。在我们赚到钱的时候，买了两个一万多的情侣手机，了梦残愿游戏公司出的那款限定的手机，我们都低价卖了出去。然而，我们的欠款已经涨到了三十几万。雁男甚至打算打给黑市买卖器官的机构，但还是被我阻拦了下来。两个没人会过问的穷鬼，活着本来就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当时，我们就是这样想的。”
“但是在当晚，一个神秘的电话打给了雁男，给了我们最后的一点希望。”郝玉蕾说道，“他自称飞云冥舞，听到我说这个名字，你是不是差不多明白，我想告诉你什么了？总之，他问雁男，那个网上卖游戏账号的链接，是不是他的。雁男当然说是啊！只是，雁男和我的游戏账号，最多能卖出七千多块，完全是杯水车薪。但那个买家，似乎并不是想要买游戏账号那么简单。他和雁男聊了许多关于游戏的机制，游玩的细节之后，终于说出了他的需求。”
“明白了吗，清羽幽花？”说到这里，郝玉蕾大笑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之后，才继续说道，“那个叫飞云冥舞的男人，要求雁男扮演成他，和一个叫清羽幽花的女人奔现。听到这样的请求之后，雁男和我都懵逼了，不知道怎么才好。都火烧眉毛了，哪还有时间去帮别人做这样的事情啊？谁知道，那个飞云冥舞就好像查过我们底细一样，直接给了我们开了价。如果雁男愿意答应的话，飞云冥舞就会将三十万直接打到我们的账号上。因为害怕我们不相信，他还先转了三万给我们作为预付款。知道吗，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和选择的必要。那个飞云冥舞是脑子有问题吗，雁男只要去帮他谈个恋爱，就有三十万可以赚。依我看，不去的人才是傻子吧？”
“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的雁男，原来根本不是我一开始认识的飞云冥舞，对吗？”冯书语看似干涸的眼眶里，再次涌出了泪水，“怪不得，我总是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可又放不了手，希望能够回到我们的当初。而我和雁男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当初可言。能告诉我，飞云冥舞到底是谁吗？”
“当然不能！”郝玉蕾说道，“他全程使用小号和我们交流，我们除了能够在你和他的聊天记录中，看到一些你们的过去之外，对他是一无所知。当你和雁男见面之后，你很快就和雁男走在了一起。那个时候，你还有一份工作，出手很大方，稍微花钱帮了一下雁男，而雁男又帮了我。现在，是雁男在工作养你，该还你的早就还完了。雁男没有欠你什么，也没有欠飞云冥舞。我和他不能名正言顺地走在一起，已经是一种偿还了，你明白了吗？雁男和我之间才是真实的，你和他，不过就是虚拟的游戏，虚拟的情感罢了？连你都分不清真假吧？不然的话，你怎么会见了雁男第一面之后，就把你和飞云冥舞的感情，全部投射在了雁男身上呢？”
“这个，就是飞云冥舞和雁男的聊天记录，和付款记录了。”郝玉蕾把手机扔在了床上，说道，“从今以后，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是结束了。这次，我们没有杀你，你就当成我们的念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