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你去还是不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苏溪冉感叹道,“后来呢?”
“她看到我拿着衣服抵达现场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王练回忆着,说道,“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就没有和我说半句话。我只好陪着她,来到附近的一个公共厕所,等着她换掉自己的衣服。她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应该给她带一双鞋子来,把沾满泥浆的鞋子给换掉的。不过,她一屁股坐在了公交站的木头长椅上,看样子,是没打算上我的车,而是想做17路车回家。终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一句,我们要不要报警?没想到,她立刻就翻脸了。我至今都忘不了她暴怒的模样,就好像要用语言来撕裂我似的。她说,‘一般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想提着刀去捅人了吧。你真的怂,哪怕是问我一句,为什么要去酒吧找男人也好啊?本来,我还想着,你要是什么都不问,我就当什么没发生,继续你过你的,我玩我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会将一切向你坦白的。’她问我,‘如果我去报警,怎么对警察说?告诉警察,我觉得我男人不行,一起生活太累,相性不合,所以,我一有机会,能拜托老公的监视,就赶紧去酒吧找个一夜情。结果,帅哥我也找到了,还和帅哥去了建筑工地,打算在毛坯房里玩一玩。谁知道,毛胚房里不止有一个帅哥,还有四个丑男。原来,帅哥只是个诱饵,他们五个人就和我轮流发生了关系。说实话,如果警察问我,我是不是自愿的,我都没法回答。因为我觉得,只要不是你,谁都好!睡觉就是睡觉,这群人怎么就会想要拿走我的钱和手机呢?’我当时告诉她,如果我这么不堪,你可以和我讲啊?没想到,她如释重负地对我说,‘我现在不就正在告诉你吗?’我认为,有一句话是底线,是我们夫妻一定不能逾越的红线。然而,她最终还是对我说了那句话。”
话说到这里,王练闭上了双眼,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嘴唇,半天没有继续说话。
“那句话是哪句话啊?听你讲故事,真是急死个人!”苏溪冉焦急地问道。
“我们离婚吧?”艾娜含说道,“我想,她可能这么说了吧?”
听罢,王练猛然睁开双眼,露出了满是红血丝的眼白,和野兽般的牙齿。
他一把就抓住了艾娜含内搭的衬衣,暴怒地说道:“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这样的话。你是想要弄死我对吗,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没有你在的话,我连活着的意义也没有了!”
“你还真是入戏太深,疯癫了啊!”艾娜含怒目横扫,双手抓抱住对方的脑袋,用全身力气一转,再次将对方抱摔在地,大声骂道,“畜生把人都杀了,还谈踏马什么爱啊?”
言毕,艾娜含双膝跪在了王练的背脊上,用力掰着对方的双手,厉声说道:“把后面的事情讲完,一直连到此时此刻。”
“好的,我马上就说。”王练恢复了之前的怂样,忍着身体的疼痛说道,“听她说要离婚,我失去了理性,陷入了一种从别人角度看自己的状态。所以,我就好像一部摄像机一样,冷冷地拍下了我用刀捅死她的过程。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去接她之前,会从秋悦怡书房拿走一把美工刀揣在身上。或许,我比我想象中还要愤怒,也比想象中恨她,比想象中想要杀死她。”
“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文裕人小鬼大地感叹道,“还好,我现在又变回小孩子了。”
“可我还是喜欢你像个大叔的样子。”苏溪冉说道。
“那还不简单,我之后再长大不就行了?”文裕说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把话题扯远了。杀人犯先生,你继续讲吧!”
“还好,那个公交站人迹罕至,也没有遇上到站的公交。”王练继续说道,“随后,我就把她的尸体放进了后备箱,从车上拿了张毛巾擦干净了现场的血迹。当然,那张毛巾被我扔进了公共厕所,还冲进了厕所里。之后,我就开车离开了现场。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于是,我就一直沿着绕城高速开车,只要是油没烧光我就不会停下来。”
“所以,油烧光之后,你就到了张蔓所在的酒店?因为,这里有地方可以藏尸,还可以加油。有一种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安全的感觉。”艾娜含说道。
“不是这样。”王练反驳道,“其实,我把车开到了丰水镇。那里是我的老家,那里的河道很宽,水很深。所以,我是打算去那里抛尸的。”
“那又是什么事,什么人阻止了你呢?”何妄言终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