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窟山下丹叶飘,岁岁年年红似火。
曦霞谷中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司徒鹤神情黯然地走在满山枫叶间,心中既有犹豫不定,又有满满的期待。
“你还好吗?小茹现在怎么样了?”
远处山峰上,红叶流火,偶有雕梁画栋伸出一角,那森森黛瓦,竟是如此刺眼。
山坡上的宫殿甚为高大,且气势恢宏,只是戾气浓郁。到处飞檐走壁上雕刻的一样是“骑凤仙人”、龙、凤、狻猊、斗牛、行什等神兽,但那形象与气势完全与中土不同,满满的霸气外露,处处显得阴郁凶狠之态。宫门之下,长长的台阶一直延伸至半山腰,两边同样站满阴阳怪气的凶神恶煞雕像,若是胆小之人,怕是要被吓死了。此刻一个浑身长着蓝色鳞片的怪物,正在快速地往山上跑来。
“鸢紫姐姐,鸢紫姐姐,那司徒鹤来了,司徒鹤来了。”
蓝色怪物的声音明显的有些微颤,不知道是这蓝怪有些害怕这位鸢紫姑娘,还是因为司徒鹤的到来。
“你这蓝鬼,怎地如此不懂事,浑天魔宫前这般慌慌张张的,没了规矩。亏得你还是跟了娘娘千年的老魔了,竟比我这新来还要不懂规矩。娘娘正在辅助圣女转体,不管是什么鹤的,打扰了娘娘圣功,该当何罪?”
说话的女子,样貌娇好,年纪也不大,刚才正在按照娘娘的要求,给宫门前的花儿浇水。正兴致勃勃着呢,被这难看的蓝色怪物打断,甚为不悦,说起话来,也就有些过盛气凌人。
“鸢紫姐姐说的是,说的是,是小的不懂事,一时心急,坏了咱魔宫的规矩,回去,小的甘受责罚,甘受责罚。”
蓝怪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配上他这一身蓝鳞、凶狠的面目,倒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说吧,何事慌张?”
这回鸢紫姑娘语气缓和多了。
“鸢紫姐姐有所不知,这司徒鹤呀,可不是我等小魔,他是,他是娘娘的,娘娘的,嗨,就是圣女的父亲,这么说鸢紫姑娘可懂?”
鸢紫才到浑天魔宫不过百年,虽然没见到浑天魔宫曾经唯一的凡尘男子,但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名字不祥,这些年来,也没人敢提,但她知道那人是魔君娘娘的男人,现在这位混天圣女的父亲。
这蓝魔怪突然地这么一说,鸢紫有些发愣,呆呆地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去告诉魔君娘娘呢?娘娘似乎很恨他,传言这位男子负了娘娘,乘着娘娘在禁地静修之机,抱走了年幼的圣女,逃离了天幕,从此再未回来过,害得娘娘这两百年来郁郁寡欢不说,行事也越来越可怕,动辄生死责罚他们这些侍从、奴仆。万一,万一她突然这么一抱上去,娘娘生起气来,岂不是当即就会将她灵魄湮灭?可若是不报?再怎么,他也是娘娘的男人,天地之间唯一占有过混天魔君娘娘身子的男人,娘娘还为他生下了圣女,这,这也不能不报呀!
“老蓝,你说的,会不会是娘娘的那位?”
这不是废话吗?也不能怪她,她实在是不知道要不要报上去,因为一旦上边心情不好,她就得神魂湮灭呀。来到浑天魔宫不过百多年的时间,她可是经历了不少。魔宫的侍从,这两百年来换了不少新魔,那些消失的老魔,据说全部都神魂湮灭了。就她自己亲眼所见,就有好几个平日里跟从魔君娘娘的奴仆,被魔君娘娘灭了生机。
“唉,小的知道姐姐的担心,但是不能不报呀!不瞒你说,我老蓝好歹也是跟随了娘娘几万年的老仆了,这两百多年来,娘娘所有的不痛快,可全都是因为这位司徒先生所起。论理,他可是我们浑天魔宫的姑爷,和我们娘娘可是拜过堂的正经夫妻,司徒先生这可是回自己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