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难道是假的?
当然她不会就这样傻呵呵地问出来,要问也得换个方法。
“我记得白榆院里有好些贵重的瓷器,字画,何不将它们卖一些?”陆卿卿试探道。
“那些不能卖。”萧九宴摇摇头道。
不能卖?
陆卿卿心中一阵奇怪,萧九宴也不是爱这些东西的人,为何不愿意卖?而且还是在捉襟见肘的时候。
难道那些东西有特殊的意思?
萧九宴看她一脸疑惑又若有所思的样子,怕她多想便解释道,“卿卿,你别多想,不是我不愿意卖,而是它不能卖。”
“为何?”陆卿卿这下更疑惑了。
萧九宴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因为这是皇上御赐之物。”
陆卿卿闻言再联想起王府除白榆院其他的地方没有半点贵重的装饰品,当时她以为是因为他是王爷所以好东西都放在他的房中。
没想到那些东西之所以放在白榆院是因为都是御赐之物,想来贤王妃的屋子里之所以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应该是因为不屑于皇上的东西。
御赐之物不可买卖交易,也不可随意转送,皇上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陆卿卿心中对皇上的不屑又多了几分,满是都快溢出来了。
“从我父王开始皇上对打胜仗的奖赏就是赐物,并在谕旨上特意注明是御赐之物,所以即使我想卖也不能卖。”萧九宴声音冷冷地道。
但他情绪显然不是对陆卿卿而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
江澈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抱怨道,“嫂子,您是不知道,我们阿宴还有他的父亲为了荒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多少次在战场上都差点回不来,可皇上就跟瞎了眼似的,就是看不见他的付出。
为了那个皇位天天提防这个提防那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有多稀罕呢?”
萧九宴低声喝道,“住嘴,江澈,祸从口出——”
江澈说着上头了,这下谁都拦不住他,非得将自己心中的委屈都说出来,说个痛快。
“阿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些年若不是因为你将家产变卖,荒境的将士以及百姓如何能活下来。
想当年贤王府是何等地富有,不说贤王本身有的铺子,就单单王妃的嫁妆,那都可以抵一座城了。
可现在呢?
王府就只有外面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可是内里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贤王妃的屋子里都少有摆设。
若是没有嫂子,为了度过今年的寒冬,怕是整个王府都要掏空了,只留下满库房的御赐之物。
多么嘲讽,多么可笑!
皇上已经将我们舍弃了,他恨不得我们冻死、饿死,这样他就可以除掉你这个功高盖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就连玄甲军他也可以连根拔起,你就清醒清醒吧!阿宴——”
他愤愤地喊道。
“江澈,我是臣子。”萧九宴顿了顿,随后面不改色地淡淡道。
江澈闻言立马泄了气,眼里瞬间没有了光,半晌后才自嘲地低喃,“哼,对,我们是臣子,我们是臣子。”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