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秀端起萧闲宁递来的酒盏,豪迈道:“来,干杯!”
月色过浓,鱼秀只及见他脸上温若熏风的笑意,却未能察得他眼中深如长渊的痛色。
萧闲宁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笑着,一边给她倒酒,一边与她推杯交盏。
几杯酒入腹后,萧闲宁有了些许的醉意,目光迷离的望着天上的明月,举起了酒杯。
怅然的,痛楚的,自嘲的低吟了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明月照沟渠……鱼秀听出了几分颇为失意的意思,“三千骚客九千诗,不是相思便是痴,难得听阿宁吟诗,莫非……阿宁有心上人了?”
眼睛一亮,立即化身瓜地里上蹿下跳的猹,“快说,是谁是谁?”
几天不见,都有心上人了。
这可真是太棒了。
凝着她憨态可掬的模样,萧闲宁温声一笑,脸上染起一抹名为相思的情绪,“是一个很可爱很漂亮的姑娘,笑起来就像天上的月亮,我很喜欢她,只可惜……她不喜欢我!”
“是嘛?”鱼秀惊讶,觉得那姑娘眼神肯定有问题。
“阿宁这般风采翩翩,气宇轩昂,都入不得她的法眼么?”
萧闲宁眼底溢出一点难过,幽幽的望着她,“她眼光很高的。”
怒了,鱼秀怒了,一拍桌子,豪气干云道:“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把她打下来!”
“打?”萧闲宁微诧。
“我的意思是帮你拿下她!”
作为万华宗的顶流战狼,只要她出手,肯定应有尽有!
“你拿不下了……”萧闲宁倒了一杯酒,兀自一饮,似叹似痛,“因为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喉头一梗,萧闲宁眼眶泛起了红。
爱而不得的痛绵绵密密似针一般扎进他的血液里,骨缝里,痛得他后面几个字,如何也说不出口。
瞅着他都哭了,鱼秀黛眉拧成了麻花。
竟然,已经死了么?
阿宁也太可怜了,活了两百年,好容易变成男的,情窦初开喜欢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还死了。
她死在了他最爱她的那一年!
这是什么BE美学。
“呜呜……”鱼秀被虐到了,捂着嘴控制不住的啜泣起来。
心疼!
突如其来的哭声,惊得萧闲宁眼中情绪一僵,有些不明所以,“秀秀,你怎么哭了?”
而且哭的比他还伤心!
“呜噫噫噫……”鱼秀手中多了一条帕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埋怨老天。
“该死的贼老天,你这么好,给你一个媳妇又怎么了,凭什么给一半儿又收走了!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等我飞升,我一定勇闯归墟,问问那狗冥王,凭什么带走你的心上人!”
归墟?冥王?带走?
萧闲宁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她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她是怎么想的?
退退退!
“秀秀,她活得好好的呢,她才不会死,她会平平安安,永生欢愉!”
“啊?”鱼秀哭声一噎,抽泣了下,“没死啊?”
窝趣,那他说的跟死了一样,什么人呐。
“你真烦人!”鱼秀胡乱的擦着眼泪,骗人眼泪嘛这不是。
本以为是BE美学,没想到是乌龙文学。
萧闲宁无奈叹气,她这是真是连伤心难过的机会都不给他啊。
罢了,罢了,哎……
萧闲宁酒也不想喝了,起身道:“你自己喝吧,我想静静。”
“原来你喜欢的人叫静静啊。”鱼秀再度化身瓜地里的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