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沈妙雪这个名字,鱼秀顿了一下。
倒是许久未见她了,是来找她要解药的吧?
“让她来吧。”鱼秀放下酒盏,对那女弟子道。
“是,太师奶。”女弟子恭敬下去。
鱼秀无奈笑了笑,对于‘太师奶’这个称呼,她还是有点不习惯。
但没办法,谁让她嫁的那个男人辈分高呢。
很快,沈妙雪被女弟子带到院落里。
一进庭院,沈妙雪的视线便越过琪花瑶草,径直落在了紫藤花架之下。
贵妃椅上,那女子慵懒斜躺,一身绣兰花粉色华裙,面若秋莲,乌发叠云,比这一庭的花草还要美上三分。
她的身上,自有一股潇洒恣意,闲云野鹤之意态。
沈妙雪眼底闪过一抹羡慕嫉妒恨。
当初她视她为敌,处处挑衅,谁能想到这才过几个月,就从师妹变成了太师奶。
这就是她说的《一直舔狗一直爽,只要我够狗,就没有我舔不了的人》么?
果然是门大学问。
连太师祖这样的仙都能舔到,绝世天才啊。
沈妙雪悔不当初。
天知道,当她听到太师祖要与鱼秀成婚时,直接哭晕在茅房里。
好嘛,别人都是活在爽文剧本里,只有她活在《我在人间凑日子那些年》的剧本里。
哭死???
“弟子给太师奶请安。”沈妙雪来到鱼秀跟前,提着裙摆极其恭敬跪下。
鱼秀坐起身,语气淡然道,“起来吧。”
“谢太师奶。”沈妙雪站起身,惴惴不安的觑了鱼秀一眼,欲言又止。
鱼秀一看她就是来要解药的,十分豪爽地掏出解药扔给她,“你的解药,接着。”
沈妙雪麻利接住,表情一阵错愕,压根没料到她上来就给她解药。
“太师奶,弟子今日来,是向太师奶请罪的……”
当初头铁,又是骂她,又是造谣她是魔族奸细,她怕她秋后算账。
所以得知她搬回了空色居,特来主动请罪。
“请罪?”鱼秀黛眉微挑,倒是有些意外,“你不是来要解药的啊?”
沈妙雪慌忙摆手,“不是……”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把那枚解药吃了下去。
鱼秀唇角勾了一下,调侃:“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这……”沈妙雪一阵窘迫。
再次‘扑通’跪下,惶恐道:“太师奶,当初是弟子年少轻狂,频频与您作对,还造谣您是魔族奸细,弟子罪该万死,还望太师奶从轻发落。”
“魔族奸细?”鱼秀眸光一闪,几乎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旋即冷声一笑,语调不疾不徐,“原来是你造的谣啊,那你是真该死!”
若非逢玉信她,她此刻还不知是何境地。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即便铲除,也不会彻底消失。
谣言与诟病,会如影相随,摆脱不掉。
人舌本无骨,伤人于无形。
舆论的力量,有时候可比刀剑还好使。
沈妙雪眼见她脸色阴沉下来,心中一跳,顿时懊悔。
原来她不知道是她造的谣啊,她以为她知道呢。
草率了,大意了,起猛了。
赶忙给鱼秀磕头。
“太师奶,弟子知错了,弟子有弥补的,弟子这两个月,一直在到处宣扬太师奶的美德。”
“宣扬我的美德?”鱼秀眸光睇向她,眼中噙了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宣扬的?”
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