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可要挺住啊!咱家两个小子,还等着立了军功回来孝敬你呢!那个杀千刀的毒妇,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和她拼命。”
赵氏拿帕子先替何大山擦过额头的虚汗,接着又拭了拭自己滴泪的眼角。
说到后面,语气中竟有了几分咬牙切齿。
这几年,她忧思过度,白发添了不知多少。
要不是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子和几个孙子孙女,能让她分分心,她只怕等不到两个儿子回来了。
古月看着何大山疼痛难忍的样子,在这种时代,他已经算是上了年纪的了。
要是再折磨下去,只怕以后骨头长好了,身体也垮掉了。
跟系统换了一颗止痛药,古月拿着递给了何有正,说道:“这颗药可以暂时先止住村正的疼痛,你拿水让他吃下去。”
听说有止痛药,何大山止住呻吟,惊喜地强提起一丝精神,吃力地喊道:“有正,快点拿水来,爹疼得不行了。”
何大山在儿子眼中,一向是大山一样坚强的存在,是家中病痛压不垮的顶梁柱。
这么多年,何有正从来都没有听过他抱怨过什么。
这时听到他爹的话,何有正心疼坏了,也顾不上这是别人的家,走进厨房,找到水罐,拿碗倒了满满一碗水出来。
就着儿子的手,何大山把药丸放进嘴里,也不管水冷水热,一口就吞了下去。
止痛药有镇静的作用,等到何有能去邻村把牛车租来时,何大山已经睡了过去。
赵氏担心一路颠簸,她男人伤势加重,回家去拿又浪费时间,便拿主意,让她儿子把桂花嫂屋里的被褥先拿出来垫上。
何守义义不容辞地陪着何有正一起坐上牛车,护送着何大山去了县城急诊。
赵氏因为有了年岁,而且身体不好,就没有跟去磋磨,而是去了何家祠堂。
众人还在祠堂外耐心等着消息,狗剩爹娘看到赵氏,都是一片小心翼翼。
任谁碰上这么会做妖的孙子,不陪尽小心也不行。
赵氏进了祠堂,看着绑了双手的小石头一脸凶相,毫无悔改的样子,怒从心生,举起手里的杂木拐棍,一下就往他的小腿招呼了过去。
何正义不忍地别过头去,狗剩爹心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只有狗剩娘不管不顾,一下挡在小石头跟前,不停地对着赵氏作揖赔礼,苦苦哀求道:“嫂子,孩子还小,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大山兄弟看病的钱,我们会出。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当是给你小叔一个面子,好不好?”
赵氏停了下来,脸上也是一片伤心。
她捶着自己的胸膛,悲痛欲绝地道:“弟妹,我就这么打了一下,你就这样心疼。难道我不替你心疼?这孩子难道不是我是后辈?都说惯子如杀子,你看看,好好的孩子,都被教成什么样子了?棍棒底下出孝子啊,老一辈人说的话你都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