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旁边的主簿轻声提醒道:“大人,小人刚才仿佛听着是草头村,不如派个人过去打听一下。如果不是,再让人去林氏之前的夫家问问,不是说他家的女儿嫁到古姑娘那村子去了吗?”
王县令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把这件事交给主薄去办,他自己则小心地看顾起自己的夫人。
至于陈黑牛一家怎么灰溜溜地回家,古月可管不着,她正发愁地坐在自己的牛车上,再次领会牛车摇摇晃晃的节奏,整个人感到又慢又难受。
这种情况,是应该修车啊,还是应该修路啊?古月忍着反胃,默默思考着。
要消除不适,古月当然知道,经济划算又起效快的,吃颗晕车药就好了,可她就是不愿意再和药打交道。
尽管她知道,自己这样有点鹤唳风声,杯弓蛇影,但架不住有心理阴影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形容得真是贴切啊!
坐在牛车上一起走的林氏,心里对古月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感激的是,自己娘家亲人尚且置之不理,古月一个陌生人,却能够挺身而出,拔刀相助。羞愧的是,自己一个大人,反而要依靠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
林氏的不安,成功引起了系统的关注。
古月得了系统提醒,强打起精神,安慰林氏:“林大姐不要想太多,你看,我这也不是没收获,收门一趟,我赚了一百贯钱呢!”
心中有正义的何守义也出言相劝:“大妹子,古丫头说的对,你不要想太多。当初古丫头来我们村,情况还不如你呢!你安心呆着,要是没地方去,住我家也行。正好我家也打算重新盖房子,多盖几间,有你住的地方,别担心。”
“这多不好意思,那这样,我也不白住,不管住哪里,家里的活我包了,就抵做房租。不然我不答应。”
古月对这个本来无所谓,见林氏坚持,她随意地挥了挥手,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回到草头村,已经天黑如墨,不见月色。
何守义将两人先送到山神庙,这才还了板车,将大壮牵回了自己家。
春草一个人看了两天家,见她爹回来,连忙倒了一碗红糖姜汤,问道:“阿爹怎么去了这么久?姐姐也回来了吧?”
何守义接过热热的姜汤,一口喝了,身上的寒气被逼了出来,人温暖起来,精神也好多了。
听到女儿的问话,何守义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帮你姐姐一点小忙,耽误了。她还好,就是有点发晕,你带上姜汤给她送去,再留下给她做点饭。”
春草接过空碗,惊奇地问道:“姐姐还会发晕?”
那可是无所不能的古月啊!
何守义微微一笑,温声交待道:“去吧,古丫头那里还有一个人,嗯,你叫她……姑姑吧!”
春草应了一声,洗过碗,带上一罐姜汤,飞快地找古月去了。
回到山神庙,缓了好一会,古月才恢复了一点精神。等她起来,林氏已经在厨房忙碌着烧水做饭了。
看到古月,林氏羞涩地道:“我刚才看你很累,就自做主张地找了粮食出来,想着熬点粥给你吃。你……”
古月正要开口,春草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姐姐,快,我这里有姜汤,趁热喝,一会凉了麻烦。”
看到林氏,春草依着她爹的交待,亲热地喊了一声“姑姑”,就将两人抛到一边,轻车熟路地拿出两个碗来,一人倒了一碗。
古月和林氏都被春草那一声“姑姑”给喊懵了。
古月想的是,自己喊的是林大姐,春草喊姑姑,这辈分实在是,一言难尽。
林氏想的是,这是谁家的孩子,别是认错人了吧!
看出了林氏的疑惑,古月介绍道:“这是守义叔的女儿春草。”
林氏有些手足无措地拍掉手上的草屑,又在自己身上找了找,却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