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黑牛既已带到,王县令便让人开始升堂。
一脸懵逼的陈黑牛被衙役押走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把伤养好没几天,看到衙役后怕得腿都有些打颤。
陈二牛壮着胆问了衙役,衙役却没有说是什么事,只说是有人将他告了,要去衙门应诉。具体是谁,他们却不肯说了。
陈二牛上次被打得鲜血淋漓地回来,他婆娘心疼得不知哭了多少天,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让他跟去。
看着抱着儿子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婆娘,再看看被押着远去的兄长,还有在原地不住跳脚的爹娘,陈二牛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他婆娘,追着他哥去了。
等到了衙门,看到林氏,两兄弟这才知道,竟然又是这个女人在兴风作浪。
林氏作为原告,身上带伤,且又和古月亲近,王县令额外开恩,没有让她跪着。
流程进行很快,仵作的验伤报告,因为古月的关系,里面病情写得比真实的重了好几分。
陈二牛听说他哥昨天去把林氏打了一顿,几乎致残,心脏扑腾得都快停了。
山越国吏治极严,无故殴打人,这挨板子不说,还要罚钱的。
他们兄弟俩还没分家,上次他哥从家里拿了那么多钱,他婆娘已经不高兴了。这次如果再罚钱,只怕家里有一段时间会安生不了。
原告证人何守义出面做完证,陈黑牛知道不好,哪里敢低头认罪,梗着脖子道:“我看你分明是这臭娘们的奸夫,想合起伙来诈我的钱。我告诉你,老子可不是吓大的。等出了这县衙,你小子给我等着。”
敢在公堂上恐吓证人的,古月也真是服了这一家子。
这是看何守义身板没他壮吗?
王县令官威受到挑战,气得先命人拉下去打了二十大板再说。
等行过刑,王县令这才问道:“林氏告你昨日行凶伤人,你可认啊?要不要本官再去安平镇找几个证人过来?”
刚好的伤口再次皮开肉绽,陈黑牛哪里还敢再犟嘴,只能低声认罪。
执法无情的王县令痛快地写了判决,和古月说的一样,按例打六十大板,拔光眉毛和胡须,脸上刺字,还罚了十贯钱,补偿给林氏做治疗费。
听说要白白给林氏十贯钱,疼痛难忍的陈黑牛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衙役哪里管他晕不晕,拉去刑房,继续打板子。
对于这十贯钱,陈二牛也是心疼得直抽抽,暗暗抱怨起他哥。
真是吃饱撑的,没事去打一顿好玩吗?
转而又怪起嫁到草头村的妹妹,也不知道送个信过来,让陈黑牛出门先躲个风声。
陈二牛却不知道,他妹妹陈氏,昨天听说古月要去找她哥打官司,也是急得不得了。
等何家人都休息后,她偷偷起身离开,想回碧山村报个信。没想到夜路难走,她又胆小心虚,一个没留意,就把自己摔了,扭到了一只脚。
还是天快亮时,何有财发现自己婆娘不在,发动了全家分头找,这才在半路上找到了一瘸一拐,努力要回娘家的陈氏。
何有财心疼新婚的婆娘,想要把她背回家,陈氏却死活要先去碧山村。
陈氏要回去做什么,何有财怎么会不知道。他因此为难起来。
这可是除了爹娘兄弟,以后自己最亲的人,是要过一辈子的。
想到古月对一村的贡献,想到自己大舅哥的厚颜无耻,再想到那个说话轻声细语性格温柔的林氏,何有财心里的天平一时不知该偏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