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姑父上门,何有财热情地招待了他。
虽然姑姑已经过世,但是曲终人散,人走茶凉这种话,何有财不想落在自己身上。
何有财的爹只有这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
因为前几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亲戚间的走动频率便不多。
这次姑父上门,何有财的娘虽然有点嘀咕,但“夫死从子”,更何况现在儿子已经成家立业,她便退在一旁,由着儿子做主。
听说王顺要成亲,只是手上差了钱,何有财也有点为难。
他倒不是舍不得借钱出来,而是自他成亲后,他的钱一直都是陈氏在管,他并不知道家里如今有多少钱。
见何有财面有难色,王顺爹便打起了退堂鼓。
“要是家里为难就算了,是姑父的错,着急忙慌的,也没有一个人可以想。等姑父再回去找人想想办法。”
见王顺爹误会,何有财连忙一把拉住他,解释道:“姑父别多心,实在是我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你等我问问我家婆娘,钱都是她在管。”
何有田在一旁玩着弹弓,听见他哥的话,头也不抬地道:“哥,不用问了,家里还有十五贯三百五十钱。”
这么精准的数字,何有财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何有田继续摆弄着他的弹弓,一边回答道:“你成亲后三天,让娘把家当交给嫂子的时候,家里收的礼和剩余的钱,一共是一贯零七十文。后来你单子接了个不停,除去嫂子打的首饰,做的衣服,家里又没别的去项,所以应该还有十五贯三百五十钱。”
听到这么多钱,王顺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不敢置信的何有财喊了陈氏出来,没想到陈氏却发誓赌咒,家里没有那么多钱。
“那还有多少?”何有财皱着眉头问道。
“只有三百钱。”
陈氏冷着脸,不情不愿地说道。
“那家里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你总共也没给我多少钱,平时家用,都花掉了。”
何有田将弹弓收了起来,奇道:“嫂子,我哥怎么会没有给你多少钱?做一架水车,工钱是两贯,我哥一共做了六架,就是十二贯。还有桌椅,一付是一贯钱,我哥一共打了有十付,工钱有十贯。”
何有田一边说,陈氏的脸一边变化起来。
“这里二十二贯工钱,加上我娘给你的一贯七十文,一共是二十三贯七十文。你买首饰用了五贯,买衣服用了两贯,雇牛车花了二十文,家里的家用半年花了七百文。所以,现在家里应该还有十五贯三百五十文。”
“你胡说八道。”陈氏色厉内荏地发起脾气。
何有田一脸较真:“我没有胡说。”
他拿出手指头,一个一个地点了名字:“大山族长那里打了一个水车,阿庆叔那里一个水车,春桃爹家里一个水车……”
听着弟弟一个一个报着名单,何有财的心冷了下来。
成亲半年,他每天辛辛苦苦做着木活,没有一天停歇,他弟弟说的那些数量,都是对得上的。
那么,唯一的真相,就是陈氏说了谎。
是不想借钱吗?还是什么原因?
何有财横了陈氏一眼,转身回了房间翻找起来。
家里东西不多,放钱的地方没有几个,找一下就能找出来。
钱盒子里头只有三百文钱,再多一文也没有了。
而且,何有财发现,陈氏买的首饰和新衣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