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游廊环抱,行走在其间,可以免受下雨日晒之苦。房屋虽小,但却雕梁画栋,很是不俗。而且造园布景,山石草木,都别具一格。
古月不懂,王县令可不像她。对于这种庭院布局,当代的文人雅士,也是要涉猎一二的。
“这里倒是不错。”王县令摸着下颌的几绺胡须评道。
时人以长须为美,王县令虽没有几岁,却学着时风蓄起胡须,这让看惯了现代男性清爽造型的古月有点无语。
这胡子,每天打理它不麻烦吗?要是吃东西沾到了怎么办?
古月从王县令的胡须上移开视线,又倒了一杯茶,慢慢抿了一口。
卢府的人竟然会报案,接下来又要怎么做?
古月怎么会知道,卢家其实现在也是一团乱。
昨天古月把卢芳的衣服裁下一片布料,让一个小孩子送去卢府。谁知道小孩子胆子小,话没有交待半字,扔下布片就跑了。
门房拿了布片,因布片珍贵,虽然染了墨汁,他却想洗干净了拿给家里的小孙子做个鞋面。
卢芳是个嫡三子,家中老娘又宠着小儿,事务自然有两位兄长处理。而且他向来眠花宿柳的,除夕夜虽然未归,卢府人也不在意,只当他又上哪里玩乐去了。
说来也巧,门房的儿子媳妇平时都在庄子里住着,因为过年的缘故,卢府为了显示主家宽仁,也让这些家生子过来团聚了一下,小小地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
门房的孙子才三岁,正是招人疼的时候。交接班时,孙子随着大人来接门房,由于天冷,小孩鼻子下挂了一串清清的鼻涕。
门房见了很是心疼,骂过儿子,便从袖袋里掏出手巾,准备给孙子擦鼻涕。谁知道手中一带,把布片带了出来,掉落在地。
门房来不及捡起来,正好卢芳的老娘卢夫人从外面礼佛回来,看到掉在地上的布片。
这布料奢华无比,她的第一反应是门房偷了主子的东西。再仔细一看,又觉得面料花纹有些眼熟。
门房弯腰捡起布片,见到主母两眼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他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让夫人见笑了,这布脏了,老奴舍不得扔,准备留给小孙子做个鞋面用。”
卢夫人又盯了两眼,鼻子里淡淡地“嗯”了一声,正想抬脚离开,却听到服侍自己的大丫环有琴惊奇地道:“夫人,这布料上还有字呢!”
卢夫人顿住脚,门房挠了挠头,解释道:“就是因为有墨汁,所以老奴才说它脏了。洗洗应该就好了。”
卢夫人斜了一眼,有琴明白主母的意思,上前取过门房手里的布片,展开一看,她不由嘴角抽搐。
卢夫人素性脾气不好,等了一会不见大丫环说话,不免晲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道:“念。”
有琴喉咙发紧,手指捏着那布片,仿佛捏着一个烫手的东西。
她清了一下喉咙,涩声念道:“如果想要你儿子卢芳的狗命,拿二十金来赎。三天后的午时,用布包好,放在仁兴街歪脖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