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不知道程林的想法,既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就随便下了一碗面。
吃过午饭,她琢磨着要不要去晋宁县,亲自拜访一下新来的县令。还是写封信去给王清丰,让他把事包圆了。
正想得头大,春草扶着林氏,臂间挎着一个篮子来看她了。
林氏挺着一个大肚子,一手扶腰,走得很是小心。
古月连忙向前几步扶住她,嗔道:“这么大的太阳,你出来做什么?有事让春草喊我一声就好了,哪里要特意跑过来。”
两人扶着林氏坐下,林氏笑道:“哪里就这么娇气了,都是你们给惯的。别人有了身子,还不是照样下地干活呢!”
春草反驳道:“您是想像远志婶婆那样生在地里吗?”
村里的老少现在都弃了自己用了多年的名字,不管识不识字,一个个换了大名。
古月大半年没有在村里,这时听到远志,也联想不起来会是哪个人。
面对继女的提问,林氏呐呐地道:“哪里就有那么巧呢?再说了,我也没下地,你和你爹一天交待好几遍,我哪里还会记不住,不过就是这样说一嘴罢了。”
其实生在地里的产妇,每个村都有。
这种时代,女人也是一个劳动力,女人干得少了,男人就要多干一些。哪怕女人不干农活,养猪、喂鸡、砍柴、搂猪草、洗衣、做饭,却是一样也跑不掉的。
林氏因为上一次小产,这几个月被何守义父女盯得死死的,像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一样,也真称得上是一种甜蜜的负担了。
古月笑道:“没事没事,孩子健康得很,春草你也不要太担心。再过两个月,一定让你当姐姐。”
春草用力点了一个头,有了古月的肯定,她就像吃了一个定心丸一样。
天气热得很,古月给她们一人递了一把扇子,又拿了两个碗,给林氏倒的开水,给春草倒了茶。
茶叶里含有咖啡因,古月也是小心,生怕林氏的孩子出什么问题。
林氏喝了水,这才拿过篮子。揭开表面盖着的布料,露出下面的两双布鞋。
古月接了过去,只见鲜亮的布面上,绣着几朵雅致的小花。
竟是绣花鞋?
古月疑惑地望着林氏。
林氏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一年你总在外面跑,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是闲来做两双鞋子。想着总不好让你掉身价,便随意绣了几针。”
“就是做个鞋子,这么费神做什么?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古月口中嗔怪着,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她穿衣服一向不讲究,好活动就行,至于鞋子嘛,不受冻就好。平常人谁会注意到脚上穿的是什么样的啊,反正有裳裙盖着,不破就不错了。
这个林氏,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细心。
想了一个晚上,古月最后决定亲自去晋宁县衙走一趟。就算王清丰调任了,张主簿和其他衙役总是还在的。
第二天,古月起了个大早,将大壮套上车,赶着就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