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钵大的拳头没有打一丝折扣,十足的力道击打在王强脸上。这一下挟着风雷之势,足有几十斤的冲力,王强吐出一口血水,连同一起吐出来的,还有一颗牙齿。
他舔了舔缺牙的豁口,伸起一个大拇指,冲着刘?连道了几声“好”。
“刘?是吧?你牛,今天我们俩就来掰扯掰扯。当初我立功,可不是你给我的机会,这么多年,你人前人后提了多少次,当我不计较是怕你了吗?你他娘的自己喝醉了酒,睡在舞娘肚皮上起不来,陛下才听了贺大尹的推荐,点了我上阵。怎么,你他娘的陛下没治你延误军机,你还在这里倒打一耙了是吗?”
王强说完,一个猛扑,牢牢抓住刘?的腰带,又一个挺举,霎时将个两百斤的汉子举在了头顶,接着转了几个圈,然后一声大喝,将刘?扔向大殿内的柱子。
这柱子是工匠们就地取材,挖的当地的石头,打磨雕刻的飞龙图案。九条飞龙采用立体浮雕,栩栩如生地探着爪子,刘?撞了这一下,正好撞断了两只龙爪。
刘禄有皮甲护着,只撞断了两根肋骨,而飞龙则撞断了两只前爪。侍卫将人抬下殿去医治,内监收拾好断掉的龙爪。几边人马丝毫没有收敛,依旧怒骂对峙,而且隐隐有升级的倾向。
大殿内一片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赵祯被吵得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
看着洋洋得意的王强,赵祯压下眼中浓浓的寒意,不动声色地看向贺兰渊。
这个人,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忠实的狗了?而且,场上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贺兰渊的人?
要知道,贺兰渊的野心,一向是不加掩饰的。
北燕的潜规则,这种马上天下,从来都是强者居之,可不像山越国宣传的什么狗屁道理——“有德者居之”。
皇位只有一把,它和女人一样,怎么可能和人共分?既然要保证自己的位置,就只好先下手剪除他的党羽了。
北燕的西边有一个夏国,那里沙漠居多,少有草原,赵祯本来没有放在眼里。后来听到一首传来的民间歌谣,这歌谣的歌词惹怒了他,他便下了灭丁令,每三年派人剿杀一次,见到男的就杀掉,见到妇孺就掠为奴隶。
在赵祯眼中,只有两种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别人。
为了保护自己,杀掉别人是不可避免的事。
一支羽箭“嗖”地一声,从堂上射了下来,贯穿了王强的喉咙。
几边还在争吵的人马,霎时安静下来。大殿上一时陷入死一样的沉寂,只有王强蹬了几下腿,不一会,就利落地咽气了。
赵祯接着拉满了弓,漫不经心地问道:“众爱卿,还有什么要讨论的吗?”
尖锐而黝黑的箭头晃动着,虚虚地瞄准着,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哪一个才是那个成为赵祯目标的倒霉鬼。
赵祯暴戾而无情,杀人只看心情不看交情,一时间大殿上众人都神色凝重,不再多话。
看着大臣们一个个锯嘴葫芦一样安静下来,赵祯心情明朗了几分,头也不感觉那么痛了。
“贺兰渊,”他轻扬着下巴点名,“还有事吗?”
少了一个助手,贺兰渊铁青着脸,脸上的阴郁浓得好像可以滴下墨水一样。
他可是几世的贵族,和赵祯这种破落户又不一样。如今被当众打脸,他气得把硕大的拳头捏了又捏,然而面对着黝黑的箭头,他却是没有把握能安全躲过。
如果不是进殿不能佩戴武器,他哪里会惧怕眼前这区区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