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回过神来,不由用力鼓掌,惊叹道:“迪莎,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迪莎挺起身姿,羞涩地微微一笑,又亲了亲古月的手背,这才退下去,重新换回衣服。
看着迪莎离开,虽然她神色如常,但古月隐隐觉得她仿佛有什么心事瞒着自己。她却不知道,迪莎这段舞蹈,既是向沐乘风展现自己才艺,也是在向古月道别。
沐乘风半晌默然。
迪莎的姿色固然美丽,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可是一个女子能够舍身入宫,这种勇气,倒是挺让他刮目相看。
皇宫是怎么样的一个污浊之地,他一个从小在里头长大的人,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如果不是为了自保,他又何必费尽心机,行走在危险的边界。
只盼望下个月的科举考试,里面会有他以后的助力。
至于穆大监所说的,皇帝有立太子的意向,现在提起这些,为时尚早。
他一没有得力的母族,二没有可以使力的妻族,唯一有的,便是认识了眼前的古月。
沐天德最恨皇子结党营私,他往日里连结交个朝臣都战战兢兢,诚惶诚恐,除了公务上的事,在几个皇子里,他可以说是最清白不过。
但是,身为一个男子,他这样做,虽说是成全了迪莎,却也伤害了他和古月之间的情谊。
古月和皇帝之间如果有什么纷争,可也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两人沉默着拿起茶杯,茶未入口,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车马喧哗。
“六弟,六弟,你在里头做什么?金屋藏娇吗?”
沐乘风脸色骤然一变,能叫他六弟的,除了他的几个皇兄,还能有谁。
沐乘风上面还有两个夭折的哥哥,按照排行,他是老六。在沐天德几个成年的皇子里,他非长非嫡,母亲又是个不受宠的长使,况且也已经过世多年。无论怎么看,他都是最没有胜算的那个。
也因为这样,这么多年,他才韬光养晦,低调做事,力求不引人注目。
“古姑娘恕罪,我这就出去看看。”沐乘风放下手中的茶杯,边说边站了起来。
可是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外面的人。随着声音,一群人大喇喇地已经到了前院。
只见三个披着狐氅貂裘,一身贵气的青年,带着一副嫌弃的模样,在内侍的簇拥下,闯了进来。
一个当头的,边摇头边点评:“六弟,你要是手头紧,不妨跟皇兄说一声,皇兄送你一套宅子也不是不可以。你看看你,这住的都叫什么破烂地,皇兄那里连个马圈都比这强。”
一个公鸭嗓子也笑道:“二皇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六弟一向要强。他宁可在少府挂职领薪俸,也不愿麻烦我们这些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