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古月正在就她听来的传奇向系统请教:“小爱,你说说看,这一个人,他不就是骨骼和肌肉组成的吗?怎么一把火烧着烧着,还能烧出什么舍利啊?”
殡仪馆里她又不是没去过,上一任的老院长过世时,她参加葬礼,就见过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烧完的骨灰扒拉出来,让人挑了一些放骨灰盒,剩余装不下的,全倒了。
那些骨灰,灰白灰白的,都是一些碎骨,哪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系统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嗤笑道:“这有什么可神奇的,不过是人没死之前,陆陆续续吞下一些珠宝玉石。这些东西在高温的炙烧下发生了反应,失去原有的光泽,让人认不出来原貌,这才误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罢了。”
古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嗝,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道:“合着闹了半天,这是个骗人的手段啊!”
系统懒得跟她说这些没用的,又追剧去了。
因为声名远扬,宝相寺的香火极旺,一条山路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潮向上涌去。
想起上一世雍和宫抢头香的镜头,古月实在不能理解世人的狂热。
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用山石铺就的小径,用于徒步的人行走。另外一条,是供牛车马车或骑士用的,只是纯粹的土路。因为长期的压痕,路上两道深深的车辙印,伴着山路,蜿蜒向上。
宝相寺所在的鸣泉山海拔一千一百多米,建在半山腰的宝相寺,隐在树林里,大部分主体都看不见,只是一些建筑的飞檐伸了出来,仿佛教坊司的舞女一样,半遮半掩,挑逗着客人。
鸣泉山山林茂密,现在天冷,不少动物都躲了起来,古月找不到可以交流的对象,只好闷着头爬山。
随着人流,古月带着迪莎爬了半个小时,堪堪爬到一半,就看到她的前方有一个中年人,背上用长布绑着一个老妇人,一级一级地叩拜,正缓慢地向上移动。
那老妇人骨瘦如柴,看起来轻飘飘的,没有几斤的样子。中年人身形壮实,跪拜之间,不见有什么困难,但是这种愚昧的举动,古月还是目瞪口呆。
“卧槽,小爱,你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迪莎来自于更加狂热的天罗,这种行为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古月只好把追剧的系统拎了出来。
系统匆匆扫了一眼,皱眉答道:“这个老人得了癌症,现在是肺癌晚期,已经出现恶病质,没几天可以活的了,折腾这个干什么?简直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癌症啊!
古月双手捂住嘴,瞬间手动制止了自己要逸出喉咙的话。
宗教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让人心中有点希望寄托吗!如果自己开口就嘲笑别人的举动,最后哪怕自己讲事实,摆道理,辩论赢了人家,但却在别人血淋淋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那又和残忍的屠夫有什么区别呢?
古月不忍心地看着前面一步一跪的母子,眼睛莫名有点酸涩。
她一生孤寂,最见不得这种母慈子孝的场景。上一世的孤儿院虽然有院长,有阿姨,但孤儿也多,注意力根本没办法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古月抬头看了看隐隐绰绰的宝相寺,按这个速度,这两个母子想跪到宝相寺,也得有两个小时打底才能到达。
只是,这世上是没有神迹的,就靠这家沽名钓誉的寺庙,只怕最后这个孝子不光破了财,还会失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