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的花语有好几个,其中一个便是美丽动人。
时值四月,卸去厚重的衣裳,古月长身玉立,身形瘦削,越发显得婷婷袅袅的。只见她用手轻抚了抚那芍药,笑得花枝乱颤,一时间,真是人比花娇。
薛文恭被冷落在一旁,没人理会,心中充满了重重的郁气,却无处发作。
不一会,园中支起了桌椅,古月还没坐下,就见前面浓烟四起。
几个奴仆惊慌失色地前来禀报,说是不知什么原因走了水。因为火势有点大,希望岳洋为了安全起见,能够先暂时避开。
薛文恭暗暗冷笑,丢了官印,县衙又走了水,这下子,岳洋不死都要脱层皮。
岳洋却是一脸冷静,斥道:“不可胡言乱语,本官身为一县之长,岂有出事就跑的道理。”
他转头歉意地对古月道:“古姑娘,为了安全,我让人送你出去,我们有机会再聚。”
又当着几人的面取下腰畔的绶带鞶囊,递给薛文恭:“薛文书,本官要去指挥救火,以防万一,本官的官印先交由你保管,等安全了你再交还本官。”
说完,不等薛文恭说什么,他已经急匆匆地带着下人离开了。
薛文恭看着手里被岳洋硬递过来的鞶囊,一阵心塞。
他的计谋,明明已经成功了,怎么偏偏出了这么个岔子?
如果没有这把火,等到岳洋官印丢失的事情暴露出来,他就可以等着看笑话了。
现在倒好,众目睽睽之下,岳洋将鞶囊交给他,谁都不知道里面是没有官印的。而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面对岳洋的急智,古月没有什么可做补充的。最多,她只能帮岳洋找到官印的位置而已。
拂了拂袖子,古月连个眼风都没给薛文恭,也不等人送,跟着岳洋身后,娉娉袅袅地走了。
回到客栈,迪莎已经醒了过来,正为找不到古月着急。她前天一整夜没睡,昨晚又顾着古月酒醉,最后竟然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连古月早上什么时候离开客栈都不知道。
身为侍女,这是一件很失职的事。
古月走时没有留纸条,这时看她紧张,不由宽慰道:“我就是四处走走,看你在睡,没舍得叫你。你起来多久了?吃饭了没?”
又从头上取下芍药花来为她簪上,亲热地挽着她的手一起回了客房。
贾科林庆终于和古月清醒地见了面,几人许久不见,说起来,都是一番感慨。
有了昨天的醉酒,古月今天老老实实地坐着陪大家喝茶,再不敢太过肆意放纵。
听说渐渐有人敢出来做产检,古月欣慰地倒了一杯茶敬众人:“此举有利妇孺,几位可是行了大善。我这一走就是一年,剩下的事都由几位操心,实在令人惭愧。我以茶代酒,敬各位。”
谢贾林三人连道不敢,都举杯喝了一口。
古月泡茶和他们的方法不一样,众人喝得很是回味不已。
迪莎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四人说话,他们说话不快,她大致可以听出来,古月设了一个基金,用于帮助需要的人,还有分娩的妇女。
天罗的妇女地位向来低下,如果不是她出身良好,只怕也和贱民一般不堪得很。
有幸遇上这么好的天神,她自然是要努力追随的。
县衙里,岳洋满意地看着手里失而复得的官印,即刻写了薛文恭的除文,让他麻溜地滚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