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看看安小妹吧。”
欣喜过后,唐音如突然想到了什么,焦急地对宁风道。
宁风陡然抬头:“楚溪……她如何了?”
唐音如目光,顿时便黯淡下来,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
宁风身形一晃,瞬间已经遁入空中。
仅一息,便飘落在安楚溪的院子内。
“爹,你来了。”
宁茹、宁远和宁雪都在屋外,看到父亲过来,连忙让开。
宁风点了点头,看到他们脸上都有泪痕,便准备推门,一边回头问道:“你们母亲如何了?”
“杜仙医正在里面给母亲施阵,所以我们在外面候着。”
宁茹看见宁风想直接推门而入,便连忙答道。
宁风只得作罢,也随着他们姐弟三人在外等候。
半个时辰后,杜柔才推门而出。
“宗主,我以天星九针,暂时控住了安夫人的病情,不过……”
杜柔给宁风解释了一番。
宁风顿时明白了过来,他挥了挥手,示意杜柔退下休息。
安楚溪并不是病。
而是自然衰老,她炼气期的修为,寿元快耗尽了。
安楚溪比宁风小一岁,如今已经一百零四岁,她这些年来为几个儿女呕心沥血,铺设后路,自己修为却落下了。
如今终于,要到了分别的时候。
按照杜柔的说法,安楚溪的大限,也就在这两日了。
宁风入屋。
看着床榻上的安楚溪,不禁心疼万分,短短一个多月未见,安楚溪竟然瘦了一大圈。
宁风上前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脸庞。
不过安楚溪并无任何反应,她刚刚接受杜柔的施针完毕,此时已睡着。
宁风在床边,一直坐到天黑,安楚溪才悠悠醒来。
她发现宁风居然在身边,不由紧张了起来,想起身,却被宁风按住。
“不必多礼,你就躺着歇息吧。”
在宁风眼里,安楚溪一直都有着这个小毛病。
她在宁风面前,总是显得过于客气。
她似乎一直把自己当成了侍女。
和宁风结侣那么多年,安楚溪极少把自己摆放在家主道侣的身份上,她对下人也是客客气气的。
对唐音如颜水秋她们,更是谨言慎行。
一副卑微的姿态。
宁风知道,这是安楚溪的心理习惯使然。
当年安家作为宁家的附庸家族,地位本就低人一等。
安家将她送到宁家,原本就是当侍女的。
但宁风最终,将她纳为道侣。
“你闭关这么久,也累了,回去歇一下吧。”
次日天明,安楚溪劝宁风回去休息,而此时杜柔又过来给他施针了。
宁风只得暂时回自己院子休息。
到了傍晚,宁风让厨房将饭菜送到安楚溪的屋中。
他打算在此吃饭,陪着安楚溪。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施了针的缘故,这一夜安楚溪的精神似乎好转了起来。
她居然起床,陪宁风一起用饭。
而且还饮了半小杯的灵酒。
“家主,我想为你跳一支舞。”
酒毕,安楚溪微笑着道,她莹亮的目中,微微含着闪光。
宁风闻言一怔,随即皱眉:“跳什么舞?你还是要多休息。”
不过安楚溪一直坚持着,似乎很希望在如此良辰美景,为宁风舞上一番。
宁风劝她不下,最终便应允了。
屋中酒味,清香入鼻。
烛光飘摇,倩影翩舞。
看着安楚溪那略显笨拙的舞姿,宁风不禁又想起了当年。
那年,那夜。
留仙坡,听雪楼,院子内。
那个十九岁的少女,曾以一支媚舞,撩动了他的心弦……
这一切,就仿佛发生在昨天。
一舞曲尽,安楚溪笑了,她满足了。
但也有些累了,宁风便让她上床休息,自己在屋中独自饮酒,时而陪她聊一下话。
但安楚溪开始疲惫,她的话越来越少。
很多时候,都是宁风在说,她在默默地听。
半夜时,宁风突然察觉到。
床榻上的人儿,似乎生机淡逝。
连忙起身一看。
安楚溪不知何时。
已了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