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的姜陵还沉浸在刚刚的画面里傻笑呢。
而这一幕放在云承远的视角里,无疑就是有个人在讥笑他。
云承远气得脸都青了。
毕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世家公子,平日里除了读书以外,什么也不会,否则也不至于刚来就连做了好几件掉爱慕女子好感值的事情了。
——总结,脑子里有点东西,但东西不多。
云承远正欲破口大骂,责问司鱼房间里那个男人是谁,两人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他才刚抬起手,就对上了老人平静似水的眼睛。
“少爷,我们该走了。”
这一刻,云承远猛然清醒过来,后背冷汗直冒,不由得一阵害怕。
幸好没说出声……
回到车里。
云承远冷静了一会。
可等马车走远后,云承远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掀开帘子冲老人愤愤道:“鸿伯,你见过那小子吗?那明明就是一个没有文位的白丁,为什么会和无忧住一起?”
还是放不下这事……周鸿心中叹了口气,心想孽缘啊。
其实按司鱼低调的性格,一般人别说认识她,就连见都见不到。
可偏偏云家是擅长安神的医道世家,为了司鱼的怪病,守渊人曾死马当活马医,安排过云家家主为司鱼诊治,这才给了两人认识的机会。
没想到,云家最后病没人给治好,自家反而多出了一个患上“相思病”的公子。
其实以老人历经沧桑的阅历来看,哪里看不出云承远机会渺茫。
可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哪怕傻了一点,在老人家看来那也是属于“天真”,“赤子之心”的加分项。
周鸿怎么可能舍得打击他的信心。
于是,想了想,周鸿只能转移话题说道:“少爷何须心急,有守渊人在,怎么可能会让司姑娘不声不响的嫁给一位白丁?”
“七天之后便是冬至,司姑娘既然为那少年讨来了一张请柬,那就说明了两人都会到场。”
周鸿恭敬地说道:“依老奴看,少爷与其现在胡思乱想,不如趁早为冬至文会的诗文做好准备,争取在司姑娘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两相对比之后,她自然就知道谁是龙,谁是虫了。”
“也是!”
云承远眼睛一亮,竟是生出了熊熊的斗志。
他意志踌躇地说:“我堂堂一位立身境的读书人,先后经历两次科举,难道在诗词上面,还能差过那白丁?”
“冬至文会上,我定要让那小子大败而归,让无忧小姐知道,我才是她这一生的良配!”
————
院子里。
姜陵无奈地摊了摊手说:“师姐,你想去就去,干嘛拉上我啊,考试的内容我还没背好呢。”
他自然是看得出那多出的一份请柬是为谁讨得。
毕竟无忧庐总共就这么几号人物,总不可能是为了一头牛。
“考试不急于一时。”
司鱼漫不经心摸着黑胖的头,把黑胖舒服得欲仙欲死,两眼眯成一条缝,嘴中时不时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作为老师的弟子,我的师弟,是骡子还是马,你终是要找个场合拉出来溜溜的,又不是金子,藏着掖着作甚?”
道理我都懂,可师姐你无论是把我比作是“骡子”还是“马”。
本人都是不会感到开心的,ok?
“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没参加过文会呢,要不大师姐您给我说说?”姜陵想了想,说道。
这句话倒是真的。
原主“姜陵”虽然知道有“文会”这种宴会存在,不过却向来只有眼红,没有一次参与的机会。
因为“文会”这种高端的社交活动,通常只有世家才有财力承办,他们极少邀请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寒门子弟想要参与,就算是旁听,你也得至少具备两个条件。
要么,你有关系,譬如在学堂里跟在世家子弟的后边当马屁精,少爷一高兴,自然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要么,你有才华,一个文会办的成不成功,与有没有好的作品流出挂钩。
如果一场文会上全是酒囊饭袋,连一首入流的作品都写不出来,哪怕只是一个县级文会,传出去也会给当地的读书人蒙羞,主办方更是颜面全无。
所以,每一场文会,即便是为了名声,主办方也会邀请不少颇负文名的才子,不论家境如何。
显然,这两个条件,无论是哪一个,只会闷头读书,连跪四次的洗衣工之子姜陵都不具备。
“也没什么,不过是一群半斤八两的人凑在一起,作几首半好不差的诗,然后再互相恭维罢了。这种地方文会,不外如是。”
司鱼平静的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鄙夷:“以你诗才,拿个前三不成问题。”
“原来如此。”姜陵点头如捣蒜,嘴上表示懂了,实际上只看明白了司鱼对这种文会的不屑。
“但!”
突然,司鱼面向姜陵,话锋一转说道:“我不去,丢的是老师的脸也就罢了。”
“可因为我会去,所以,这场文会,我要你必须拿下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