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赛凝雪作词的时候,一介青衣小厮就站在她身旁,小心翼翼但又贪心地嗅着那清新的芳香。
这边她写一句,那边他念一句,不敢念错一字,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折桂令·客窗清明
风风雨雨梨花,窄索帘栊,巧小窗纱。甚情绪灯前,客怀枕畔,心事天涯。
三千丈清愁鬓发,三五年春梦繁华。蓦见人家,杨柳分烟,扶上檐牙。
……
与米楷瑞所写的《相见欢》不同,这首诗中的哀愁仿佛一缕细烟,揉在了平淡中。
词成的时候,宝光层层亮起。
书法宝光,原作宝光,首作宝光……
才气如白色的烟柱般从赛凝雪笔尖注入纸页当中,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光芒便从青到蓝,随后又转变成贯州所特有的紫色,最终彻底停止。
词成贯州!
紫色的光芒照亮了在场每一个人惊愕难以置信的神情。
虽然大家早就知道赛凝雪词才过人,天赋不容小觑。
可谁又敢保证,自己每一次的作品都能贯州?
听着窗外轰然作响的文钟,不过片刻的功夫,一道虹光便陡然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赛凝雪的头顶上。
狂风滚滚,吹得纸页乱舞。
人们艳羡地看着赛凝雪,这应该是她第二次接受虹光洗体了吧?恐怕此次之后,修为又要出现大幅度的精进。
不过这个念头刚起,众人就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向了姜陵,神情格外复杂。
在这位姜贯州面前,两次虹光洗体算得了什么呢?
恐怕他早就接受了超过五次了吧?
三之境就超过了五次虹光洗体……
人们忽然想起了一则传言。
听说一个人若是能够得到三十六次虹光洗体,那么文宫的道树就将凝结出一颗特殊的神通道果。
只是因为这个要求难度太高,古往今来完成者寥寥,所以以众人的身份地位,连这个传言的真实性都不敢保证,自然也就不清楚那所谓的“特殊的神通道果”具有何种威能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发挥想象力进行天马行空的幻想。
“紧窄的窗户,小巧的窗纱,无论窗外飘打过多少阵风雨,梨花依然在风雨中耀眼夺目……天哪!这一句所描绘出的异象,竟与姜贯州那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开头三句写景,紧扣主题。一个‘甚’字领起下面三句,渐渐道出客子的愁苦情怀……是呀,赛姑娘并非是凉州人,已经三五年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乡了吧?思念亲人也是人之常情。”
“将视线移向窗外人家,这家门前的杨柳如含烟雾一般,长得与屋檐相齐,充满着春来柳发的一片生机。此情此景,赛姑娘的文采更胜往昔,将游子天涯漂泊的孤独之感跃然纸上!”
…………
有话说好文便可引起满座鼓掌。
此时好文配佳丽,更是激得人们争先恐后的发表鉴赏。
只是很快,声音便渐渐地淡了下去。
人们虽是不言不语,但目光却十分有默契地悄然落在了一人身上。
毫无疑问。
正是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