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修行上的疑问我给你解释清楚了,如果没有了的话,你喝完这杯就可以离开了。”
闵经年端起面前的杯子,微微一抿,微白的脸顿时升起了一点红润的血色。
姜陵沉默了片刻,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闵圣,我想知道……我老师的事情。”
清风从高顶如燕子般俯冲而下。
原本还算活络舒适的氛围,在刹那间缩紧,沦为了一片死寂。
虽然姜陵一直刻意在避免自己想起对方,但有的事情,是永远也躲不开的,尤其是在自己也进入到了书院之后。
很多疑问,顿时如同潮水般从姜陵的心底涌现而出,倘若不把它拔除,那就会固化成一根根鱼刺,如鲠在喉。
譬如为什么司天游明明年轻有为,实力强大,乃是从圣院中走出的天才,最后的下场是沦为了一个边缘小国,镇守魔渊的守渊人。
说是他心甘情愿,可从司鱼不经意间透露的只言片语,还有地窖那堆积如山,空空如也的酒瓶都能看出。
司天游还是不甘的。
可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他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自号要走出一条“无敌圣道”的混不吝退避了呢?
姜陵不是没有尝试过在文网上进行搜索,可结果却是无一例外,处理的就像是刚精心拖过的地板一般,白得发光。
所以,姜陵只能询问面前的这位圣者。
“您在圣院这么多年,应该认识我老师吧?”姜陵轻声说道。
一片死寂中,过了不知道多久,闵经年忽然叹息一声:“你就这么想知道司天游的往事?”
“……嗯。”姜陵点了点头。
“也罢,这本来是应该由庄悬那小子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是我从他手中抢……”
“什么?”姜陵满脸疑惑。
闵经年面不改色:“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庄悬,他毕竟是司天游的老师。”
也可以称之为不用白不用的免费劳动力……闵经年心中想道。
“跟你说说也好,你也好知道在这书院里,有哪些人,已经将你视作成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闵经年淡道:“昔年,司天游那一桩子事也算是轰动长安了,要不是被勒令禁止讨论,恐怕早已成为了书院百年来最大的耻辱。”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能让司天游退避到镇魔渊的事情,一定不会是一件小事。
可当姜陵听到“书院百年来最大的耻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瞳眸一缩,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从姜陵的心脏蔓延向四肢各处。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司天游当初刚入学的时候,表现得也算不错,称得上是当时最厉害的几人之一,所以被庄悬看上了,收为了学生。”
“只是他毛毛躁躁的,整天嘴边都挂着什么‘举世皆敌,唯我独尊’的口号,傻得出奇。”
闵经年堂堂一位半圣,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四个字的时候。
姜陵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羞耻感,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闵经年道:“一开始的时候,司天游还算是表现可以,接下的任务都以高评价完成,甚至还在任务过程中,与咱们书院的一位才女情投意合,互生情愫。”
姜陵微微一怔,他还从未听说过司天游的感情史。
“那现在两人应该是和平分开了吧?”姜陵小心翼翼的说。
“和平?”
未曾想,闵经年轻笑一声:“那姑娘死啦,而且极有可能死在了司天游的刀下,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在姜陵的世界里炸响。
姜陵猛然睁大了眼睛,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不可思议的看向闵经年:“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