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黑白转换，彩光如飘带般在头顶的天空狂舞。

姜陵在幽冥鬼船的船头负手而立，它疾驰在混沌河流之上，一道道时光碎片被甩在脑后。

在第一次进行时光穿越的时候，姜陵还感到头晕目眩，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但今时不同往日，姜陵眸光扫在四面八方，所有的奥秘都洞若烛火般明晰，无数法理，恍若蝴蝶般纷飞进入他的脑海。

很快，便有一阵混沌雾霭如同潮汐般涌来，里面人影绰绰，五光十色，有热闹的声音传来，鱼肚白般的昼光在雾霭尽头亮起，即将达到真实界。

姜陵脸色平静，右手却缓缓提了起来，一盏燃烧着无色混沌之火的青铜古灯浮现，灯焰如蝗虫般涌出，笼罩姜陵，化作一件灰扑的长袍，藏匿了他的气息，模糊了他的样貌。

若非视觉中还能捕捉到他的身影，此时此刻姜陵在感知当中属于“彻底消失”的状态。

这对于强者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雾霭散去，姜陵双脚结结实实地踩在地面，幽冥鬼船如光影般消散。

抬眼望去，一只巨大的鲲兽恍若岛屿般在眼前游过，上面建立着层层叠叠，金碧辉煌的宫宇。

姜陵的突然出现，显然是吓得鲲兽一跳，不过当察觉到对方的气息微弱，好似孤魂野鬼一般，这头体内蕴藏着鲲鹏之血的凶兽的瞳眸顿时被血色充斥。

“滚开，蝼蚁。”

有强大的神族坐在宫殿深处，眸光投来，居高临下，颐指气使，强烈的气息震散云霄，有恐怖的圣道伟力如大江大河般肆意流转。

很霸道，很狂妄，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气。

赫然是一尊半圣。

想来也是了，若非如此，哪里来的底气御使一头虚圣级别的鲲兽？

无数生灵的目光投射于此，看着姜陵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眼神之中都有一点惊奇。

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家伙，哪里来的底气招惹一尊半圣？难道是活腻了？

圣道伟力如碧波般荡漾，见姜陵真的没有丝毫退让的想法，那尊半圣彻底失去了耐心，语气冰冷。

“碾碎他。”

得到主人旨令，鲲兽恍若挣断了锁链一般，呼啸着冲向姜陵。

所过之处，有磅礴的力量如海啸般席卷冲天，无数符文在鲲兽的表面蒸腾浮现，爆发出璀璨炽盛的光芒，澎湃激荡，虚空震动。

想来，面对声势如此惊人的一击，哪怕是寻常的虚圣也得深受重创。

然而，一众生灵的眼中，姜陵却仅仅只是微微提起了那盏诡异的青灯。

灯焰摇曳，什么异象都没有发生，那头巨大的鲲兽却是如遭雷击，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恐惧之色，像是被橡皮擦抹消了一般，从头部开始消散，连一滴鲜血都没有出现。

“这是什么神通？！”

有半圣大惊失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太诡异了，一尊虚圣连抵抗都做不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不……别杀我，大人！”那尊神灵从宫殿中飞出，惊恐变色，一边求饶，一边往远方的天空遁去。

祂从未见过类似的手段，哪怕很高傲，也在一瞬间被吓破了胆子，一门心思只想要逃离这块是非之地。

然而，祂却忽然注意到，四面八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古怪。

好像……有浓浓的怜悯？

这尊神灵像是想到了什么，如遭雷击，颤抖着身体看向自己的双脚。

果然，同样已经消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