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早就说过,礼部尚书是我大意疏忽,我放过也无妨,但是柳显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咬着我不放,还想让我给你好颜色不成!”
也许是酒精的加持,乔染越说越上头。
到最后语气里多了几分愤怒和微不可察的委屈。
那日夜里的事情明明是她更吃亏,她都没说想计较什么,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长得人模狗样,内里肮脏至极!!!
季凌安听着乔染这一通指责,那张完美的脸上有了一丝龟裂。
饶是知道她会生气,却没想到她气性这么大。
不过很快季凌安便再次回神,“公主认为是我把国子监祭酒的事情抖落出来的?”
乔染一副早就将他看透的样子,“难道不是么?”
季凌安神色郑重,“不管公主信或不信,我都想说,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公主不妨想一想,鹬蚌相争,谁更得利?”
乔染起眸子,倒不是她偏听偏信,只是季凌安没有撒谎的理由,这些时日的针锋相对,她对他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季凌安循循善诱引着她发觉事情的真相。
“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季凌安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白玉扇子轻晃,扇来阵阵花香,半张脸隐于扇面下,半张脸露在月光里,那双狭长的眸子盛满了玩味。
“我只是想看看公主能做到什么程度,什么实力罢了。”
这话他并不是胡诌,如果要想在短时间内扳倒二皇子,长公主无疑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如果合作愉快的话,他甚至能与她合作更多事情。
而且这凤阳长公主虽是女流,但远比他想的要厉害,比平元帝那老东西生的儿子要厉害的多。
大抵是随了先皇后吧。
季凌安这么想着。
乔染还是第一次说有人跟自己作对是因为好玩,一时间说不清是被戏耍之后的气愤还是痛恨自己没能早点察觉。
不过眼下乔染能确定的是,面前这人心黑的很。
注意到少女的视线,季凌安解释道,“若是公主不信可以差人问问柳显荣,他下狱以后,有谁来见过他,到时候不就知道是谁在背后作乱了。”
“不过柳显荣下狱也好,这样的人不值得救。”
乔染听着他一次说这么多,眼尾微微上挑,缓缓起身,走到男人身前,他俯下身子,细细打量季凌安。
“你说不值得就不值得?”
“国师未免对所有事情都太过自信了吧。”
她声音似猫儿一般带着钩子。
从季凌安这个角度能隐约看到她身前的那抹沟壑,他瞬间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眼底不自觉黯下来。
季凌安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桃儿的身影出现在弯曲的宫道长廊上,乔染敛起眼中流露的笑,“择日本宫还会去国师府上拜访,到时候希望国师能以待客之道好好招待本宫。”
说罢,乔染离开凉亭。
出来太久,会让人生疑心。
她回到宴会上不久,季凌安也从偏门折返回来。
乔染沉静的扫过宴会场上的每一个人,对身边的桃儿低声道:
“你去安排一下,今晚我要亲自去见柳显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