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看向吕大防:“吕卿,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吕大防这个时候再后悔也懂了,这事不能再这么闹,只会让更多人陷进来,难以收场。吕大防道:“蔡确有没有不做评论,他一个贬谪官员,本应谨小慎微,现在行事孟浪,不注意言辞,理当处理。”
左谏议大夫梁焘出列道:“那就以大不敬之罪处理。”这话接得让人无语,这是从重处理,吕大防的话其实有点想息事宁人,随便处理一下算了。
苏轼再次出列:“不可如此?!臣知晓此罪一定,后事无穷。既然有没有不论?那何苦开此例,以言论罪,此例一开,流毒无穷!臣每思当年之事,亦有孟浪之处。蔡大人已离朝堂,所谓有怨望谁都不能妄加揣测。即为盛世就当容人。”
这个套路苏轼太懂了,一旦这事定性,后面就能追究,苏轼的案子扩大后,有了个由头,把他所有的诗词文章都收进来,总会找到其他线索,好吧,连带曾经的朋友和这些有关的,一并牵扯。包括司马光、王巩、苏澈和范镇等等全部受到牵扯。要不是王安石最后那句“圣朝不宜诛名士”放下脸面的求情,(王安石当时已没在朝。)新党不知道会闹腾到什么时候,他是在求他身后的党放下。
王安石这句话说给的人是宋神宗,这其实也是给他的徒子徒孙,他们的精神支柱都在放下,都在说求情话,是要让王安石也上个折子吗?!
高太后看向前面的赵煦,她有些无奈,苏轼这时候说这些,只会让朝堂的人心头更火,容人?怎么容?!就你大气吗?!
她自己都不能容,这关乎她身后事,她今天处理蔡确不会让赵煦认为她就不做武则天,但她只要将来真的不做,那今天的事就亦然是个旁证。她要做的是让下面所有的人熄火,只有熄了火这事才好了,不是要他们争论对错。
梁焘这时候说下了一句无关这事的话,这话让这场争论彻底息声。
梁焘说:“蔡确自认社稷臣也,有策立之功,理当重用!”
吕大防和苏轼一脸惊异的看向梁焘,这货这么说,是把人往死里坑,难道还要找人对峙蔡确说没说过?
刘安世道:“蔡确与章惇、黄履等向来互相交结,自认为是社稷大臣,贪天之功。今日贬谪在外,语出怨怼,理当重处。”
整个朝堂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