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回头看那段历史,那些人物,苏轼除了结局有点惨,他真的赢下了整个世界。有文章、有诗词、还有一个恒久的古迹——苏堤,菜都非得叫东坡肉。连隔壁彼岸那个小日子,都想把他当祖宗,对比那个半岛,当祖宗和把人拉来做祖宗不是一回事。)
……
望着苏轼远去的背影,杨元奇终究还是伤了,他没有改变任何东西,苏轼还是这么走了,他回来与否都没有任何意义,那不过是高太后最后的挣扎。
杨元奇痛就痛在,他想抓住一点什么,却什么也不抓不到,时间把历史碾成了沙,从他指尖滑落。他不相信,杨家不是正在慢慢崛起,但他一进入到这个大时代,却没有改变什么,这是一种很深的无力感。(好吧,主角,故事还在开始呢!)
潘金莲轻轻抓了抓杨元奇的手,微笑的看着说:“我们回去吧。至少我爹说,杭州很美!”旁边李清照和封宜奴撇了撇嘴。
……
朝堂那场争论传到了杨元奇的耳朵,杨元奇心里更是很凉,他能感受到苏轼那会子的孤独,他是在为自己抗争,也是在为自己呐喊。
乌台诗案在苏轼心里留下一道恒久的疤,这是大宋朝文人第一次用文字攻击一个人,这在大宋朝文人主政极其少见。车盖亭诗案亦然如此,当旧党用同一种方式攻击另外一个人,这让深受其害的苏轼出离愤怒。底线就是这么一步一步拉低的,道德在这种时候非常重要,律法是判断不出什么的,这时候只能依靠道德!哪怕到了后世,律法也只是个低到不能再低的底限了。
苏轼走的时候很是豁达,笑得的确很欢,但某种意义,政治上的那个苏轼正在死去。
旧党正如苏轼说的那样,绝不会仅仅是一个蔡确,文字这玩意,口子一口,你能拉进很多人来。本来就是牵强附会,做都做下去了,继续干就是。
新党的人一个比一个继续贬远,章惇、李清臣、蔡卞等等新党人员组团去岭南旅游,牵连人数接近百人。有些贬谪已是在杀人,不过没用刀子而已。
苏轼离开前,在政事堂有句“不能杀人!”实际已经撕破了脸皮,还是范纯仁把他赶了出去,不是政事堂的人在这里胡言乱语。
文官心里都清楚,把人贬谪到长江流域以南是个什么概念。当时的母亲河只能照顾到它的南北两侧,再往南深入就无能为力了,特别以南岭为界。
政治有没有温情,至少大宋朝曾经有过,宋神宗盛怒之下放过了苏轼,他不得不放,新党的几个首领都不肯支持他,连写诏都找不到人,诏书里贬谪一个人和杀一个人是有区别的。总不至于把中书舍人先换掉再来写?!这个时候谁敢去接。
政治上再你死我活,大家彼此还留下最后一点个人情谊,都是一个出身,一个锅里抢饭,都是为国家做事。政见不同打趴下,但不用抡刀子。这次贬谪却已经倾向于抡刀子,至于脸面,苏轼那句不能杀人把大家最后的尊严都扯下了。
苏轼的确在开封待不下去了,旧党不可能再容他,或许最后一点香火情就是不杀你,所以他最终能去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