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犯边一般秋天,特别这类小规模侵扰,这时候秋收,能抢到东西最好,他们也好过年。
折彦质是录事参军,还兼领了两队亲兵,这种职位最是适合将门子弟,既能接触高一级别的军务,关键时候还得上阵砍人,两头不误。这个职务也说明折彦质被折家看重培养,这其实比他去环州要好,那不过是充当联系人物。
杨元奇说:“我老姐可是帮你把翠丫头都要进来,就是很想要个孩子了。这次我来环州,家里最放不下我的其实也是这事。唉!”
折彦质不好接这话,太原杨家更麻烦,除了杨元奇,只有个杨元幸。他要死了,杨家估计得崩,那个时候杨家啥都不会想干,只会想着生儿子再说。
折彦质说:“不说这些,所以我们都必须活着。说真的,折家也好杨家也罢,真要让我们在生死之间做个选择,我想他们还是希望我们活着,以后关进祖宗祠堂都比折在外面好。”
杨元奇道:“人就这样,所以我们就更不能可能做活着的选择。”
折彦质默然,人最大的矛盾就在这里,看似有了退路,最终却没了退路。
折彦质说:“不留你在这里了,你早点去环州比什么都强。秋收一到,西夏蛮子要是不来,今年应该就不会来了。”
杨元奇道:“不能想办法把队伍再往前顶。”
折彦质苦笑:“朝堂严令不能重启战端,这时候往前上去,打赢了都是输,他们正好找不到人顶这个锅。”
现在前方将领最大的纠结就在这里,旧党放弃前方寨子并没有让西夏罢兵,但军队又不敢上前抢占那些有利位置,只能坐等西夏人来袭。谁就是立了功守着那些地方,哪怕旧党发觉自己错了,也会把事情栽到他们头上。至于要不要改变策略那是另外一回事,这种战略上的事从来不是武将能置喙的。
杨元奇道:“我是环州团练副使,编练点厢军或者乡兵总是可以的吧。”
折彦质认真思索一会:“那也得有人愿意,现在前方十寨九空,形成不了合力就没有用,怎么都得有野战的军队才能实现相互连接。何况现在别人也信不得官府。”
杨元奇点头:“走了!别送了!过了这个冬有的是时间。”
折彦质最后叮嘱道:“环州你一定要小心,比不得我这里。”
杨元奇表示明白,要是冲到这里,朝廷不打也得打,何况这里才是禁军精锐,没那么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