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很多时候就是千篇一律,前面战兵用云梯勾住城墙登城,中间弓箭手拼命压制对面,后面投石器具不顾伤亡往前面砸过去。这次战争让宋军感到震惊的在于,除去两位多精锐骑兵警戒外围,西夏人几乎一把全压上。这种四面围攻在于全线施加压力,只要把守军精神崩得极紧,宋军一个点在压力下出纰漏被击破,攻方很容易借机撕开口子,把整个防御带崩溃。
章楶有点赞叹韩公廉的想法,城墙后面的运兵走廊很多,很多原有用作民夫施工的临时设施均未拆除,要是守军不足,城墙某点被突破,这会成为大隐患,因为攻城方一旦登上城墙,他们就很容易展开,那些通道临时设施,攻方也是能借用的。
现在宋军守军极多,大部分全囤在城中,这造成宋军运兵线很通畅,又不用担心城墙会被点破后带开,一旦城墙某个点形成危机,宋军能直接在城内加强这个点,把援军源源不断调过去。
战事一开始就异常焦灼,平夏城只有几个了望塔,整个城墙上的塔楼并未完工,一定程度削弱了守城方的指挥,宋夏双方用血在每一段土墙上硬拼。城内的弓弩这时候作用要小很多,城墙上方没有塔楼让弓箭手集中,一起形成压制,只能靠城内一轮一轮的盲射减缓西夏的后续部队跟进。
章楶也好,阿埋也罢,都知道这一场仗最重一口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谁都不愿退半步,宋军没有退路,西夏亦然再没有其他办法,就是把对面压垮而已,谁先到最后的极限谁输。
战事从早上发起到午时,双方接触后就没有再退过,没有重新组织另外计划再行安排,西夏就是打算轮番下去压垮守军。这种惨烈的厮杀,有些地方宋军占优,有些处于劣势。守军的麻烦在于有优势的地方很难抽出来人,劣势的位置只能后方兵将去堵口子,这种损失时相当惊人的,而且攻城方相对有优势。因为他是可以从容调度,以精锐主力集中强攻宋军表现最孱弱的那个点。
西夏战事指挥阿埋就是利用这点,他从四面强攻平夏城,外围的兵力调度怎么都比城内要迅捷,只要有一面城墙或者某段防御地段宋军承受不住压力,他会毫不犹豫把攻击往这个方向倾斜。
王文振手里扣着的两个营很快用出去了,他知道会有场苦战,却没想到对面西夏人如此决绝,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西夏这种攻势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过刚易折,这已有点不体恤人力。要是平夏城这一波抗住,他们很难短时间又集聚力量重新攻击,要知道,西夏后方精锐再次集结过来也是要时间的。
当又有将领过来求援,王文振看着是自己泾原路的人,怒道:“我没有兵了,就一队帐前值守卫队,你要不要拿去?不要,就自己把轻伤员和就近的民夫组织起来用就是。”
来将应诺跑出去,倒不是顶不住,是看着别人来拉人走,自己也赶紧拉就是。省得最后真是求援,那会子王文振无人可派。就是他也没想到王文振已经无人可用。
王文振喊来一个部将:“你去把后勤能拉上战场的都组织一下,我手里刚好还有一队精锐,打散在一起稍作准备,指不定真有地方需要援救。”
王文振是去了第一个求援的位置才发现,他被这些老油条半忽悠了,虽然看似有突破的可能,但也不是顶不住啊。老油条还说,总要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