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奇道:“都去信给他,他这是要舍家为国么?”气急的杨元奇第一次把岳丈成为“他”。
大厅的人面面相觑,苏迨咳咳:“元奇!镇定!”现在大厅已经足够压抑混乱,杨元奇才是杨潘两家的男人,他不能乱。
杨元奇在恨,他其实是镇定的,他是没办法,只有无能无力的时候他才如此气急。
秦可儿说:“近峰留在这里,金莲你多看护好弟弟,我明天南下。”
陈氏“你……唉!”
杨元奇怒道:“春梅又不是死的,你去一起死?!”
秦可儿抬头:“我死了他就能回来了吧。”
这下大厅的人全部变了脸色,还真可以!
潘金莲:“秦姐……”
杨元奇环顾一下周边,麻痹的,这次得跪着求人了!
杨元奇稳住心神,说道:“我有办法了,就是岳丈怕是不能在这朝廷混下去了!你们都去信给我那岳丈,自己想好怎么写,一个说辞,这劳么子的进士官不要了!”辞官是怨对,那将来不再做就是。
李清照问:“你写信不更好?”
杨元奇甩出一句话就往外出去:“我得想办法让中枢的人不追究他的怨对。”
……
杨元奇不知道潘易岭当时内心的绝望,潘易岭的绝望是对自己的未来。贬谪去赴任的途中,他在反思自己的心态,知定边这几年他是偏向杨元奇的,他比其他官员看得到的东西更多,他看着杨元奇和中枢渐行渐远无力制止,甚至能洞悉自己这个女婿对大宋是越来越反感。将门对中枢反感,他想起这个全身都是冷的。
潘易岭上这个折子有种自暴自弃的挣扎,他想对得起心中的大宋,他又疼爱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他觉得新法这么来是不对的。应该说,潘易岭是第一个看到杨家和中枢利益存在根本的差别,虽然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完全看透,但他就是隐约有这种感觉。清风寨发生的一切,潘易岭就在旁边近距离一点点的见证,他想看到的都能看到!他又不想看到听到!
杨元奇没有发现潘易岭离开定边时候就有端倪,他走得太匆忙!接到贬谪潘易岭连和后续的知州交接都没有,把一笔费用划给武松,甚至都不等苏轼的棺椁北上,他完全不用这么着急。
潘易岭这个折子是他给自己内心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