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杨家军山崩海啸,一队人马簇拥着一员将军出现阵前,仁多保忠似乎远远能感觉那人目光的凌厉——杨元奇。他是一个沙场老将,杨元奇才年纪三十左右而已,此时的仁多保忠内心升出悲凉,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竟然有种无法和城下这两万宋军匹敌的挫败感。当年木波镇后来平夏城,曾经的盐州,就是在这种气势下,崩坏了一群又一群的精锐西夏兵吗?!
……
杨元奇不能等下去了……
盐州升起了狼烟,杨元奇缓缓放下已经抬高的右手,发令:“继续砸!”或许盐州再多等一会,他们就能成为历史上第一支见识杨家军攻城的军队。这不会是一个值得庆幸的“第一次”!
……
最后这场持续施压不到两个时辰,杨家军开始收缩,并缓缓的后撤,建防御工事。因为盐州东北后方有烟花腾空而起,这是杨家哨骑示警,有西夏部队接近,仁多阿南率领一万精骑出现在盐州后侧。
……
盐州城、杨家军、仁多阿南,这是一个奇怪的三角阵型,战场出现难得的短暂的平静。
仁多阿南跑进城头,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让他们冲击。仁多保忠没有多言,拉着他走到城楼的顶端,指了指远处的杨家大营。仁多阿南认真看了看,很规规矩矩的宋朝防御阵型,气势再盛也得打过才知道。
仁多保忠沉声说道:“从杨家哨骑示警到他们全线后撤攻城队伍,实际不到一个时辰,那里刚才并没有那个大营。”
仁多阿南骇然失色,他清楚这么短暂的时间,从攻击阵势回撤组阵有多麻烦。杨家军还能建起这么完备的防御工事。以至于他第一眼认为那个大营就在那里。
仁多保忠一叹:“我是全程观望他们后撤的,杨元奇就是想给我们看到这些。”这就是赫赫兵锋,不战屈人之兵。仁多保忠清楚城墙上看到这幕的守军不会比他好受多少,只要上过战阵的人都会懂。
仁多阿南脸色阴晴不定,人的名树的影,一支军队能在劣势中取得一场胜利,但一场又一场,那这支军队必有它的不同寻常,小觑它的人都死了。
……
城外。
杨元奇内心一松,仁多保忠谨慎的选择了不与他正面接战。他其实是去了点巧的,杨家成军最重团体作战,不提倡单人武勇。这种变阵方式本就是杨家的日常训练。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把日常训练再做一遍罢了。(当然,杨元奇认为的寻常在别人眼中已经极度不寻常。)
高俅问杨元奇:“我们这是要等兴庆府的军队?那样岂不是被几支部队夹住?守得住?”
杨元奇说:“守得住!我本就是打算拦住兴庆府的援军,至于这两天的举动,不过是捎带把仁多家族这支骑兵引出来,我们不能让他们扑向宥州。他们最大的优势不是出现在这里,而是一直不出现。”这几天的战事也反应出仁多保忠对战局的把控,他一定不会在兴庆府的军队没来前先发起攻击。至于被两万人还是三万人甚至四万人围攻,杨元奇不认为这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