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对戴天理说过：

“天理哥，你今天真是好样儿的！

洋人来咱们热河贩卖黑疙瘩，真是罪大恶极。

咱们热河人被他们害得，卖儿卖女，卖房子卖地，倾家荡产。

那些老爷们儿抽大烟，一个个的瘦的皮包骨头。

天理哥，我记得你和我说过，那些洋人卖大烟，就是想把我们变成他们的奴隶。

天理哥，你今天真是给我们热河人出了一口恶气，真是太威风了！”

那素芝的面色凝重，戴天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戴天理对她说道：

“素芝，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

你们那家贩卖黑疙瘩，这么大的事情，纸包不住火的。

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的，我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素芝，我师父郭大鞭子，武艺高强。

整个热河，谁能做到挑了他的脚筋，让他憋闷死在家里？

只有你兄弟那图鲁，不念及师徒之情。”

那素芝没有说话，戴天理继续说道：

“素芝，我和那图鲁从小一块儿长大，又拜了同一个师父为师。

他是我师弟，我本想劝他，去民国政府自首，把黑疙瘩都交出来。

如果他这样做，民国政府应该不会判他死罪。

但是你爹和你兄弟呢？三番五次地害我，他们根本不想悔过啊！”

那素芝疑惑地问道：

“天理哥，你说，如果我爹和我兄弟去自首，民国政府就会饶了他们吗？”

戴天理回答：

“应该会，只要你爹和你兄弟把黑疙瘩都交出来。”

那素芝听后，苦笑了两声，说道：

“戴天理，我爹和我兄弟不会答应的！

如果我那素芝替他们自首呢？”

戴天理看着那素芝，心里有些感动，说道：

“素芝，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件事情也非常难为你。

但是素芝，你不是喜欢听戏吗？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最喜欢梁红玉，穆桂英，那些女中豪杰。

素芝，她们都是注重大情大义的女子。

你们那家贩卖黑疙瘩，多少人因为它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素芝，你好好想想这些。”

那素芝流下眼泪，戴天理继续说道：

“素芝，只要你劝你爹和你兄弟自首，把黑疙瘩都交出来，我戴天理去民国政府帮他们求情。

原先的熊都统熊希龄现在已经是民国的大总理了，我和他认识，和他熟，我会去求情的。”

那素芝流着眼泪看着戴天理说道：

“戴天理，你要向我保证，一定会去求熊总理。

我就一个亲爹，一个亲兄弟，如果他们死了，我怎么活啊？”

戴天理认真地对她说道：

“素芝，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找熊总理，为你爹和你兄弟求情的，只要他们把黑疙瘩全部交出来。”

那素芝挤出一丝笑容，对戴天理说道：

“戴天理，你想的这么周全。

我爹和我兄弟三番五次的害你，你还要替他们求情。

你说，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我？”

戴天理愣住了，双眼看着那素芝，没有说话。

那素芝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笑了笑。

戴天理和那素芝又在小树林里说了会儿话后，两个人便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