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咣当!”
柴房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臃肿如熊的妇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正蜷缩在稻草中熟睡的陈烈被这声音惊醒,急忙睁开惺忪的睡眼。
“小畜生,你已经躺了三天。既然没死,就起来干活!”
那妇人声音尖利,然后高高举起手中的皮鞭。
“啪!”
皮鞭狠狠地抽在陈烈的身上,痛得他瞬间睡意全无。
他急忙向墙角滚去,凭着这具肉身的体感经验躲开第二鞭。
“小畜生,你还敢躲?”
那妇人勃然大怒,挥着皮鞭抽个不停。
陈烈浑身火辣辣地痛,已经忍无可忍。
眼看着皮鞭又至,他迅速踢起一团稻草。
稻草飞向妇人,扰乱其视线,妇人动作稍慢。
趁此机会,陈烈冲了上去,一把将皮鞭夺下。
“小畜生,你敢反天了?”
妇人没想到眼前这个被她虐待了十一年的小子敢夺她的鞭子,手指着陈烈大骂道。
“你以为你就是天?那好,我就反你了!连老天也一起反了!”
陈烈说着,挥动皮鞭没头没脑地抽了过去。
“啊——”
妇人在地上乱滚,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
陈烈毫不手软,对他来说,这只是为十一年的痛苦收一点利息而已。
“住手!”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烈回头一看,却是一个中年男人来到柴房外面。
这男人是他的便宜姨父吴长贵,地上的妇人是他的便宜姨母卞氏。
之所以说是“便宜”,因为陈烈是穿越客。
三天前,懦弱的“小畜生”被吴长贵夫妇混合双打,活活打死。
同一时间,二十一世纪的单身狗陈烈求婚未遂,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遭遇车祸,魂魄就占了“小畜生”的身体。
“小畜生,你连你姨母也敢打?”
吴长贵夫妇欺负“小畜生”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有如此凶横的一面,自己反而有点胆怯了。
陈烈冷笑着反问道:“我就打了,你能怎样?我把你们当成姨父、姨母,你们把我当过外甥吗?”
三天里,他已经把“小畜生”的命运都想通透了。
吴长贵故作气愤:“我们怎么没有把你当外甥?没有我们,你这个小畜生不知道饿死在哪里了?”
陈烈却十分冷静:“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要跟你掰扯掰扯了!
“十一年前,我父母意外身故,年仅六岁的我成了孤儿。你和你媳妇以照顾我为名,把我带到这吴家庄。
“可是,我家两进院的宅子和四十亩上好水田都被你们卖了,银子也被你们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要不然,指望你们游手好闲,能住上这么好的院子,能送大儿子去县城的武馆?
“这十一年里,我每天吃的猪狗食,干的牛马活,稍有懈怠就被你们打得体无完肤。
“你们长年叫我‘小畜生’,我连自己的真名都忘了。
“如果没有你们,我一定活得比现在好。就我家水田的收成,足够我丰衣足食、娶妻生子。
“现在,你们要把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