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些了?”李治在门边看了她一会,才抬步走了过去。
“陛下来了。”萧筱只欠了欠身,她如今鼻子堵堵的,脑瓜子嗡嗡的,也下不了床行礼。“我已经喝过药了,想来明天就会好的。”
“都生病了,就好好留在这休息吧,明日朕去完感业寺,就带你回宫。”
“不行!”萧筱拒绝地很干脆,九十九步都走了,怎么能差最后这一哆嗦。“陛下,我可以的,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进香。”
李治忽然笑了,抬头摸了摸她的额头。
“莫不是你在感业寺有什么旧识不成?怎的这么执着?”
咱俩谁在感业寺有旧识,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自己待着也是无趣,不如出去走走,说不定病也好的快些。陛下,求你了。”
她难得这般撒娇,李治便顺着她道:“若要去,现在就赶紧睡吧。”
“嗯。”萧筱确实有些晕乎乎,顺从地躺在床上,不多时就觉得困意上涌。“陛下还不回去休息吗?”
“等你睡了朕再走。”
不过片刻萧筱便沉入了梦乡,李治静坐在床边,摩挲着手指暗暗琢磨:她似乎对感业寺格外在意?是知道了什么?
第二天,萧筱恢复了一些精神,与李治、王皇后一道来到了感业寺。
这里虽是皇家寺庙,但因是后宫女子修行之所,并不对外开放,是以并不怎么恢弘壮丽,倒是清净肃穆。
驾辇刚到寺门口,便见主持带着一众比丘尼们,已站在大门外迎接了。
“陛下驾临,感业寺蓬荜生辉,贫尼静澄恭请圣安。”
感业寺的主持静澄,据说当年是是唐高祖李渊的婕妤,贞观九年高祖驾崩后,便被送来了感业寺。
“静澄真人不必多礼,朕此来是为先帝斋戒祈福,打扰真人清修了。”李治待她还算尊敬,温言说道。
“寺中已准备妥当,陛下,娘娘请吧。”
萧筱从刚才起,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主持身后,目光扫射着那一群身着灰色僧衣的尼姑,试图从中分辨出,哪一个才是日后的则天女皇。
可惜,她们都循规蹈矩地低着头,什么都看不出来。
正当一行三人走进大门时,却见不远处,有个年轻的小尼姑正急急忙忙地往这边赶。
见到御驾后,她脚步一顿,抬起脸来。
虽然不施脂粉,灰袍布鞋,仍然难掩天生丽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过来时,萧筱心头一跳:难道是她?
静澄主持一见,连忙出言呵斥:“明空,陛下在此,不得无礼!”
明空看向李治,下意识地屈膝想行个万福礼,但似乎立刻就反应过来,连忙双手合十,口称:“贫尼明空,恭请陛下万福!”
见到她时,李治的脚步也缓了缓,深深看了她两眼,才道:“不必多礼。”
就此擦肩而过。
萧筱回头,只见明空还站在原地,正痴痴地看着李治的背影,面带苦涩。那眼神,就像溺水的人,看到能拯救她的浮木一般。
感受到萧筱的注视,她将视线移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一瞬,明空就双手合十,低下了头。
李治要在寺内斋戒一天,因此在大殿进香过后,便被主持迎进禅房休息。
刚进禅房,萧筱就问领路的比丘尼:“劳烦问一下,刚才那位明空师父,看着有些面熟,她俗家姓名叫什么?”
“回淑妃娘娘,贫尼只知,明空本姓武,原是先帝后宫五品才人。”
武才人!
果然!
证实了心中猜想,萧筱便一直呆坐,不发一语。梅香和海棠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
“娘娘,可是那明空师父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