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芷吓了一跳,愠怒地看过去,“你是何人?在宫中大呼小叫作甚?”
一个小宫人连忙跑了过来,行礼道:“娘子勿怪,奴婢是见娘子一直停在这漆树下,才出言提醒。”
“漆树?”萧晴芷皱了眉,“这树有什么古怪不成?”
“娘子请看,”宫人指了指树干上流出的白色液体说道:“这些汁液便是生漆,若不慎碰到皮肤,会致奇痒难忍,且脸上身上还会出现红肿的斑块。”
她话音未落,萧晴芷就连忙跳开来,皱眉道:“这树如此晦气,怎还种在宫里?”
“娘子有所不知,这生漆涂在梁柱之上可防腐防蛀,且生漆晒干后,还可制成药材,有通经、驱虫、镇咳的功效。”
萧晴芷闻言,不由仔细打量起她来,“听起来你颇通药理啊,可是太医署的医女?叫什么名字?”
“娘子见笑,奴婢……花楹,不敢说通药理,略懂皮毛而已。奴婢进宫不过几日,不知道娘子是哪一宫的贵人?”
“我是……”萧晴芷顿了一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我是杨德妃的娘家堂妹。”
花楹看起来一脸深信不疑,福身道:“原来是杨娘子,奴婢失礼了。”
“不必多礼,正好我有些事想向你请教。”萧晴芷说着,从手上撸下一个金钏递了过去,“这便当是报酬。”
“娘子太客气了,有什么事但问便是,奴婢定知无不言。此物太贵重,奴婢不能收。”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只要记住别告诉别人就是。”
金钏被硬塞进手里,花楹垂下眸子,“娘子放心,奴婢绝不多言。”
“好,我且问你,四物汤是为妇人调经补血的吗?”
“是的,四物汤是一道常用药膳,可以补血养血。”
萧晴芷皱起了眉,“那,若是在四物汤里,加上二钱油菜籽呢?”
花楹忽然抬起头,眼里一道亮光闪过。“娘子是从何知道这个方子的?”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这方子可是有古怪?”
“油菜籽又叫芸苔子,奴婢曾在一本医书古籍中读到过,四物汤加芸苔子煎水,妇人行经后服用,可致不妊。”
不妊?那不就是避孕?原来如此,淑妃竟私下服用避孕药方!
萧晴芷先是一惊,再是狂喜。
“你可确定?”
花楹打量着她的神情,点头道:“奴婢记得确实如此,娘子若不信,可再寻太医问问。”
“不必了。”萧晴芷摆摆手,忽而又问:“妇人若服此方,太医可能诊出来?”
“这倒不一定,此方只须行经后喝上两天,便可有避孕之效。除非服药后立刻诊脉,否则太医很可能诊不出来。”
萧晴芷有些失望,算算日子,淑妃今天已经没再喝药了,若要戳穿她,岂不是得等到下个月?
“娘子,奴婢可以走了吗?”
“去吧。记住,今日之事定要保密。”
“奴婢知道了。”
花楹低下头,急匆匆地走了。
萧晴芷其实并不担心,就算这小宫人嘴不严,到时倒霉的也会是她的死对头。
她现在烦恼的,是如何用好手里这个把柄。
正当她在原地踱步苦思时,她身旁的一个假山后,梅香正一脸惊讶地捂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