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筱：……我以为自己在第五层，可人家在大气层。

“陛下真是运筹帷幄。”

“这次也要多亏你机警，第一时间发现了八角被调换，又及时通知了朕，才能抓住郑氏的把柄。”

“陛下曾说过，今后不论何事都不能隐瞒你，我自然要守诺。如何，我这个盟友可还合格？”

“不错。”李治笑着颔首。他也发现，自己在她面前放松许多，也许是两人之前的坦诚相告，让他多了些安全感，可以展露一部分真实的自己。

这时，萧筱却想到了一件事，李治既然早就知晓郑云昙心术不正，那当年的事，他是不是也有所察觉。

“陛下，当年德妃难产之事，是不是也和郑氏有关？”

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却一瞬间凝滞。

“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你为何会怀疑郑氏？”

“只是直觉。但是查了一圈，还没找到任何实证。”

李治笑了笑，“证据这种东西，当你需要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的。好了，夜深了，先休息吧。”

“是。”

萧筱转过身去，脸色也凝重起来。

刚刚她只是试探了一下，但对方的反应证明了她的猜测。郑氏果然也害了德妃，而李治很可能知情，只是不知道是当时就知道，还是事后查出来的。

她不由哆嗦了一下。冬天了，后宫的夜晚也越来越冷了。

第二天宫门一开，郑贵妃下毒谋害宫妃，却误伤了陛下，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不胫而走。

接下来三天，李治以身体虚弱为由都辍了早朝，并且明发谕旨，褫夺了郑云昙的贵妃之位，以教女不严之罪责问荥阳郑氏满门。

借着中毒之事的余波，李治大刀阔斧地对宫内进行了大清洗，六局二十四司，加上殿中省、内侍省，通通没有放过，拔除了一大批的暗线钉子。

许多宗室世家在宫内几十年的经营，全都损失惨重。

而礼部侍郎郑纶的府上，如今更是一片愁云惨淡。

正堂之内，崔老太君坐在上首，而郑纶和夫人谢氏分列两边。

“母亲，金吾卫抓了好些咱们的人，大理寺刚传了儿子去问话。虽然把一切都推到家奴的身上，但治家不严的罪过还是逃不了的。最要紧是陛下那边雷霆震怒，这一关，怕是难过……”

“五姓七望向来同气连枝，如今郑家有难，其他世家没有动静吗？”

“母亲，能去找的人家，儿子都找过了。崔卢王谢这些姻亲之家，都尚且不肯出手，更何况别人呢？”

崔老太君脸色沉郁，“赵国公府呢？”

“也去了，连长孙太尉的面也没见到。母亲，他毕竟是陛下的亲娘舅，便是平日再有矛盾，出了此等大事，也绝不会站在咱们这边的。”

“还有族里，也有不少人害怕被连累，对咱们这房颇有怨言。”

“墙倒众人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