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五反应也很快,在李治进衣柜的一刹那,他也立即关上了门,然后提着齐秉义的衣领,足尖一点,和另两个暗卫一起上了屋顶。
齐秉义也顾不上恐高,杀鸡抹脖子般跟他比划着抗议:陛下还在里面呢!
“嘘!”裴五示意他稍安勿躁。
陛下英明,定有自己考虑。
李治其实并来得及考虑,只是看到墙里的密室开启的瞬间,条件反射般地躲了进去。
等柜门关上,两个人一起挤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时,他才发觉进退维谷。
偏偏萧筱还不安分,摸索着拉过他的手掌,在上面胡乱划拉。
视觉被限制的同时,听觉和触觉会被格外放大。
她的呼吸在身边响起,带着葡萄酒的清甜,掌心也痒痒的,酥酥麻麻。
他干脆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免得她再捣乱。
萧筱委屈地不行,她就想在手心里写字,问问他怎么回事。
虽然这是个立式大衣柜,但塞进两个成年人,还是动弹不得,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长孙公子可还满意?”
这时,外面响起了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郑公子客气了。你们荥阳郑氏向来诗礼传家,在下竟不知,原来你们竟把生意做到这平康坊里来了,还在这如意楼里藏了这么个密室。”
长孙公子?荥阳郑氏?
萧筱瞪大眼睛,哦豁,如意楼竟然是郑家的产业!
长孙无忌,在和荥阳郑氏做什么交易?
此时,她已经适应了柜中的黑暗,但看向李治时,却发现他脸上并无惊讶之色,难不成,他早先便知道?
“不瞒长孙公子,我郑家也是无奈,这些时日陛下龙颜大怒,族中人人自危。如今之计,只有请太尉出马,才能劝服陛下。还请公子在长孙太尉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刚刚密室中的珍宝,就权当郑家孝敬给太尉的。”
“这些金银阿堵之物,我阿耶尚不放在眼里。”长孙七郎懒懒地说,随后话锋一转,“不过这如意楼,倒是个不错的地界,不知郑公子可愿割爱啊?”
“这……”对方犹豫了。
“看来,是在下强人所难了。也罢,时辰已晚,多谢郑公子款待,在下该回家了。”
“长孙公子留步!这样吧,只要我郑家能重回朝堂,事成之后,这座如意楼便是谢礼。”
长孙七郎如愿以偿,满意笑道:
“郑公子爽快!放心,我回去一定如实禀报给阿耶。”
“哎,不忙不忙。长孙公子难得来一趟,自然要招待周到。如意楼里新来了一个歌姬,生得不俗,最擅琵琶,听闻公子也是喜好音律之人,不如指点一下她的技艺?”
“既然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
“公子稍坐,人马上就来。”
萧筱:……什么劳什子歌姬,就不能换个地儿吗?她的腿快麻了~~
她皱着一张脸,握拳捶着自己的小腿肚。坐在对面的李治,直接一手托起她的脚腕,另一只手轻轻揉按着腿部肌肉。
掌心的热度透过衣袍传递到肌肤上,酸麻的感觉渐渐缓解。
萧筱抿抿唇,觉得这里的温度好像高了些。
此时,柜门外传来阵阵琵琶乐声,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可一首曲子还没弹完呢,这乐声就停了,紧接着就是男女之间的调情声,淫词浪语不绝于耳。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正好对上李治同样窘迫震惊的目光。
尼玛,扑街啊!难不成要听活春宫!?
一道单薄的柜门,根本挡不住外面的暧昧声响,其中还夹杂着衣料摩挲间的窸窸窣窣。
她羞耻地脚趾蜷缩,埋着头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来。
她却不知道,低头露出的那一截脖颈,在黑暗中依然白的耀眼。李治艰难地移开视线,从脸颊到耳后,已经泛起了一大片红晕,耳根烫的不行,掌下就是她修长纤细的小腿,他只觉口干舌燥,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
幸好,很快有人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哐当”!房门被人踢开。
嘈杂的脚步声进来,似乎不止一人。
在女子的尖叫声中,长孙七郎慌乱地喊道:“放肆!你们是什么人?”
一道清越的男子声音响起,“金吾卫办案!追查逃犯!快点,穿好衣服出去,一一核对身份!”
他气急败坏,“你可知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