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一直在摇头,语无伦次道:“不,不是我……”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简直罔顾你东海徐氏的清名!”
“皇后娘娘,”萧筱质疑道:“金桂身怀武艺,应该是王家特意培养送进宫的吧?她一直是您的心腹,徐氏不过四品美人,怎会轻易被买通了去?”
金桂却已想好说辞:“徐美人家中百年书香,门生无数,她曾许诺,可以让奴婢的弟弟,入四门馆就读。她出手又极大方,给了许多金银首饰,奴婢才没忍住动了心。”
言下之意就是,我本来不想答应,可是她给的太多了。
萧筱抽抽嘴角,“那他呢?”
她指着屋子一角,那个缩成一团,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太医道:“他把完脉出来,便是一脸惊讶,连话都说不圆,一定是事先知情。”
金桂冷冷看了那人一眼,“此人名叫程途,奴婢打听到,他嗜赌如命,便从徐美人那拿了些银钱,将他收买了来。”
“陛下饶命!”
程途不停磕头,“这个宫人给了臣下不少银两,说是过来演场戏就好,臣一时贪财,求陛下恕罪!”
金桂便是关键,所有事情都是她出面办的,有她的指证,徐妙这个背锅侠是当定了。
更何况,她自己也并不无辜。
“徐氏意图谋害后宫妃嫔,幸而未造成严重后果,着降为八品采女;太医程途杖责三十,赶出宫去,永世不许行医;宫人金桂处死!”
“皇后御下不严,识人不清,罚一年俸禄。”
李治快速定下了处置,随后不顾徐妙的哭求,带着萧筱出了咸池殿。
不想,两人走到御辇处时,却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白绫半臂,石榴红裙,乌云半堕,发间一朵榴花红的耀眼。
萧筱:好一副簪花仕女图,就是看着眼熟啊。
美人转过身来,果然是武媚。
她只惊讶了一瞬,便袅袅下拜, “参加陛下,参加淑妃娘娘。”
李治有些恍神,她这身打扮,和当年两人初见时如出一辙。
他对武媚的观感有些复杂,有年少时的心动怜惜,也有背德的内疚和负罪感。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他不由看向萧筱,却正好对上她投来的目光,其中不加掩饰的八卦和好奇,让他原本的些许不安不翼而飞,只剩下气不打一处来。
这女人还打算看戏呢!
李治抓着她的手腕,先把她塞进了御辇,才转而看向武媚,“平身,你怎会在此?”
“今日习艺馆休息一日,妾便在宫中转转,不想竟遇到了陛下。”
武媚抬起头,面庞白皙如玉,秋水般的双眸脉脉含情。
“嗯,无事便回去吧。”
说完,李治便进了御辇,只留下武媚站在原地,微微错愕。
下一刻,她的余光看到了王皇后出来的身影,脸上立刻换了副羞涩激动的神情,向着御辇福了福身。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