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秉义这回去立政殿,不仅带回了太医令,还将海棠也一并领了回来。
她一见萧筱,便落了泪,“娘娘,你怎么样了?奴婢担心得不行。”
“别哭,我没事,太医也看过了,只是受寒罢了。你呢,皇后没为难你吧?”
海棠摇摇头,“娘娘放心,皇后被毁了容,立政殿上下人心惶惶,哪还顾得上我呢?”
“皇后的伤,真的这么严重?”萧筱也十分惊讶。
她之前查到,徐妙的疯病其实是药物所致,便偷偷给她换了药。待她清醒些许,才让送饭的宫人告知真相,并在今天帮助她逃了出来,藏在那艘画舫上。
但是,她没有给刀。
若按萧筱原本的设想,徐妙其实是个障眼法。一来可以扰乱视线,让她带着武媚偷偷游上岸;二来,也让皇后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王皇后弃卒保车,生生将徐妙弄成疯子,反过来若被疯子报复,她也得自认倒霉。
“徐妙行刺的匕首,是怎么来的?”
海棠也很疑惑,“奴婢也不知。在船上看到她忽然掏出匕首时,奴婢吓了一跳,娘娘,会不会是她自己弄来的?”
“从哪弄?满宫里难道有匕首捡?”
萧筱摇摇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恐怕是有人利用了我的计划,想要借刀杀人,谋害皇后。”
此事想想便蹊跷,徐妙一个孤身弱女子,王皇后身边前呼后拥,竟就那么巧,让她得了手,还正好伤在脸上。
在这个面目有瑕,连做官都不能的朝代,一国之母容貌被毁,皇后的位置必然不稳。
这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处心积虑杀人诛心呢?
“您还生着病,先别想了。总之皇后如今自顾不暇,以后也没法找咱们的麻烦了。”
“说的也是。这次多亏了你,还有茉清,也算是临危不乱,都记下,娘娘有赏。”
海棠俏皮一笑,“好,谢娘娘赏,您快休息吧。”
说了这许多话,萧筱也觉得头晕,喝了药后便被服侍着睡下了。
等再醒过来时,四周一片昏暗,她茫茫然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撩开床帏,看到外面只点了两盏灯,李治坐在书案前,正秉烛执笔,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
昏黄摇曳的烛火,给他的剪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萧筱一时看呆了。
直到李治察觉到她的视线,看了过来,“醒了?”
他放下笔,起身走到床前,先试了试她的额头,“好像退热了。”
“饿了吧,先起来喝点粥水,吃些汤饼,睡前再喝上一顿药,等明天……”
李治絮絮叨叨半晌,忽然想起自己还在生气,便赶紧住了口,努力捡起高冷帝王范:“还不起来用膳?”
萧筱张开双臂,“抱抱。”
她如此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李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板着脸道:“成何体统?自己下来!”
“我生病了。”萧筱执着地伸着手,“之前你不也抱着我回来?九郎~”
又来了,生病示弱也开始喊“九郎”。
明明知道她这副德行,还是止不住心软。僵持片刻,李治最后还是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来人,摆膳。”
萧筱撒娇得逞,笑得一脸狐狸样。被抱起来还不老实,手指捏着李治的耳垂,呀,又红了!
被瞪了好几眼,她也丝毫不收敛,这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等膳食上了桌,饿坏了的萧筱才收了手,乖乖地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