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承香殿，李治把光明奴单独叫了过去。

“刚才在御花园，你和袁婕妤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见小儿子有些紧张的模样，他笑了笑，先肯定道：“你做的很好，既护住了妹妹，也顾及了对方的颜面。”

光明奴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道：“袁婕妤是五弟的阿娘，自然更心疼他。阿蛮是我的妹妹，她被打了手，儿子心里其实也有点生气。”

“若下次再遇到你五弟，你还会让阿蛮和他玩吗？”

“五弟也是儿子的弟弟，若他愿意，当然可以一起玩，但前提是，不能让阿蛮受到伤害。”

“你是个好哥哥。”李治揉了揉他的头，“明天一早，跟阿耶去个地方。”

他们俩谈完话过去的时候，元娘也下学回来了，阿蛮正跟姐姐显摆自己的作品。

只见在明间的窗台上，整整齐齐摆着五个泥人，挤挤挨挨地并排站在一处。

“阿耶，阿娘，大姐姐，四哥，还有我，是我们一家人！”

萧筱坐在另一边，手里给她们摇着团扇，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笑意。

父子两个站在门口，看着母女三人温馨的嬉闹，李治拍拍光明奴的肩膀，“以后你长大了，也要好好保护姐妹。”

“还有阿娘！”

“你阿娘有我。”李治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便径直走了进去。

光明奴：……阿耶都这么大了，还要和小孩子抢？

……

第二天，当宗室群臣雄赳赳气昂昂过来上朝时，却意外地发现，在御座之下，正站着四位皇子殿下，他们都穿着小一号的亲王常服，按排行分列两侧。

左边是大皇子陈王、二皇子许王，右边是三皇子杞王、四皇子雍王。

四人都是一脸茫然，尤其是光明奴，他举着袖子偷偷打了个哈欠，刚起床就被抓过来上朝，他心里忍不住怨念丛生：阿耶太坏了，不仅抢阿娘，还坑儿子呢！

众臣在下头面面相觑，都不知陛下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随着黄钟声响，帝王临朝，李治高坐于御座之上，待群臣三跪九叩之后，方才启唇道：“今日，特许四位皇子上朝听政，也是想听听他们关于设立女学的意见。”

左仆射于志宁上前道：“几位殿下年纪还小，这样的国家大事，怕是他们也听不懂。”

“诸卿不是天天吵着要立太子吗？既然年纪还小不能听政，又怎能做储君呢？”

被反将一军，柳奭连忙找补道：“陛下说的极是，几位皇子都已封王，也该慢慢接触政事了。”

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看陛下的意思，是想考较四个皇子，陈王李忠年纪最长，已经开蒙几年了，对比其他三位应是有胜算的。

他偷偷看了一眼宗室那边，只见荆王等人眉头紧锁，不由心头暗笑：也是，四皇子雍王还是个稚童，字都认不全，能说出什么见解来。

李治见无人再有异议，便让齐秉义将之前的女学章程通篇读了一遍，然后问道：“都听清楚了，谁先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