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立刻就下了一连串的命令,最后才对齐秉义道:
“你快马出宫,去和荆王说,朕和太子被奸人所害,让他带着诸位宗室,进宫勤王,主持大局。”
此时,萧筱哪里还不明白他的用意,看来今夜注定不平静。
也罢,荆王这等人,三番五次下毒暗害,行此阴诡小道,也是自作自受。
等布置好一切后,李治才转过身来。
“小小,朕今夜都要呆在甘露殿,你回承香殿后,紧锁门户,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等事情了结,朕会第一时间来看你。”
当着众人,萧筱不想拖他后腿,便强忍着担心施了一礼,“那便祝陛下马到功成。”
“好,朕让人送你回去。”
把她送到轿辇上,他却一手搭着帘子,忽然笑了笑,“若是睡不着,不如先想想等会怎么和我解释。”
萧筱本已紧张得胡思乱想,被他一打岔,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解释什么?”
“那个姓庞的愣头青,你和他说那么多作甚?我心里都记着呢,等回来一定好好‘拷问’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哈?”
我那小心眼的陛下,你那小本本还没记满吗?
她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李治哈哈一笑,又捏了捏她的脸。
“听话,等我回来。”
他柔声嘱咐了一句,轿帘就被放下,隔绝了她的视线。
萧筱这时才明白,不过是这男人看出来她的担心,才故意和她闹。
轿辇被抬起,晃晃悠悠往承香殿而去。还是她忍不住探头出来,回眸望去。
李治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回头,一直看着她的方向,还笑着挥了挥手。
她眼眶一热,也挥挥手,这才逼着自己回身坐好。虽然明知他是历史的胜利者,但真的处身其中,才感受到处处艰难,步步惊心。
她努力地开解自己:要相信他,她家九郎这么腹黑,又天下第一记仇,荆王肯定算计不过他。
没错,就是这样。
直到萧筱的轿辇消失在视线中,李治才转过头,又恢复成了那个深沉莫测,喜怒难辨的大唐天子。
裴五禀道:“陛下,是否现在回甘露殿?”
忽然,他眼神一变,冲着一个黑暗的角落厉声道:“谁?”
话音未落人就飞了过去,紧接着,一个小宫人连滚带爬地出来,跪着不停磕头:“陛下恕罪,奴婢是立政殿宫人。皇后娘娘听闻太子这边出了事,特命奴婢过来东宫看望殿下。”
“皇后的人?”
李治觉得她眼生,本还有些怀疑,但随即想到皇后身边的心腹都被她自己折腾光了。
“裴五,找个人把她押回立政殿。”李治指了指这个宫人,皱眉道:
“回去告诉皇后,太子没事。还有,让她安分养伤,外头的事情就不用再打听了。若再屡劝不改,就别怪朕不念旧情。”
“是,是,陛下。”
李治招了招手,裴五立刻把人推给侍卫,飞了回来。
“摆驾甘露殿。裴五,今晚可还有场硬仗要打。”
“陛下运筹帷幄,那些奸佞宵小何足为患?”
“借你吉言,走吧。”
一骑快马从宫门疾驰而出,马上坐的正是皇帝心腹齐秉义。
这个画面落到等候已久的有心人眼里,立刻在长安的暗夜里飞速流传。
等他来到荆王府时,明明夜已深沉,迎出来的李元景竟衣饰齐整,一副早已准备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