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恪也参与谋逆?”
御书房中,李治难掩震惊和疑惑。
“正是。陛下,这是房遗爱的证词,他作为荆王亲信,出首告发了薛万彻和吴王,应是可信的。”
“薛万彻倒罢了,吴王乃亲王之尊,是朕的兄长。若无实质证据,仅凭房遗爱的一面之词,就定这谋逆大罪,怕是难以服众。”
“陛下,荆王也是亲王,还是皇叔,连他都会谋反,吴王难道就不会吗?二位王爷素来交好,焉知不是早有勾结?何况……”
长孙无忌看了眼上首,仿佛有些犹豫,“何况陛下莫不是忘了,先帝曾有意改立吴王恪为储?”
李治抬起漆黑眼眸,往后靠在椅背上,定定地看他半晌,才冷声道:
“那依太尉的意思?”
“老臣提议,将吴王恪下诏狱,严加审问,以正视听。”
沉默片刻。
“好,准奏。”
长孙无忌得偿所愿地离开后,李治又独自枯坐了许久。
等他终于站起身,还没等开口,齐秉义就抢先道:“陛下,可是要去承香殿?”
“嗯……”
“老奴这就让人下去准备。”
“站住!朕今日不去承香殿。”李治却忽然叫住了他,想了想说道:“你去跟淑妃说一声,这几日朕会很忙,就不进后宫了。”
“啊?”
“还不快去?”
齐秉义虽然一团雾水,还是急匆匆奉命去了。
李治原地站了一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论是喜怒哀乐也好,愁怨苦闷也罢,他第一时间想要分享的人,都是小小。
就如今天,他其实,很想见她。
但心中那些难以启齿的阴暗心思,和肮脏的政治算计,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从高阳到薛万彻,再到如今的吴王恪,他心中如明镜一般,长孙无忌就是在利用谋逆案铲除政敌。
而在他同意的前一刻,其实心里转过许多念头:吴王恪是先帝的庶长子,为人也有威望,不管他有没有反心,除掉他都有利无害。
案子是长孙无忌审的,人也是他要抓的,只要自己表现得软弱一些,让他全权独揽,就就可以将冤杀亲王的账都推到他身上去。
等到日后清算,这便是罪状,也是把柄。
借刀杀人、一箭双雕、最后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看吧,这就是先帝所说的帝王心术,他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用得如此纯熟了呢?
……
萧筱在听到齐秉义的转述后,也只是愣了两秒,便平静地回答:“知道了。也麻烦齐中官叮嘱陛下,按时用膳就寝,注意身体。”
“哎!老奴一定带到。”
齐秉义走时,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两口,打什么哑谜呢?
海棠过来问道:“娘娘,陛下是还在忙荆王谋逆的案子吗?”
“是吧。”萧筱看向天边,若她没猜错的话,长孙无忌绝不会放过此等良机,已经开始搞政治迫害了。
随着薛万彻、李恪被下狱,这场谋逆案掀起了最大的高潮。
小小的诏狱内人满为患,关的全都是皇亲国戚。
薛万彻的怒吼声响彻狱室:“老夫没有参与谋逆!长孙老儿,你嫉贤妒能,诬陷忠臣良将!让老夫去见陛下,我要面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