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

她深吸了口气，“齐中官，可是陛下还因那日避雨的事怪罪，不如本宫一起去解释一番？”

“娘娘勿忧，陛下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柳娘子，问完便回来了，您就不必一道过去了。”

王皇后捏紧了手，向柳云晓走去，对方连忙诚惶诚恐地低下头。

“娘娘，陛下还等着呢。”

皇后从自己头上拔了根发簪给她戴上，低声道：“去吧，早去早回，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话是好话，但却隐隐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味道。柳云晓低低应了声，都不敢抬头看她，便随着齐秉义出去了。

人都走了许久，王皇后还一直站在门口，身边的宫人见状，还是劝了句：

“娘娘，柳娘子若真能得陛下青眼，也是一桩好事。”

“……本宫知道。”

事情是她同意的，人也是她接进宫来的，甚至前几天她还筹划着怎么扶五娘上位。可如今眼看真有了希望，她却觉得茫然。

争宠，争宠，她争了十几年，最后又给自己争到什么？

柳云晓走进甘露殿时，也是又激动又忐忑。

她知道，陛下当真看中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价值，可以更快扳倒皇后和王家。

但她不在乎。

她只是在想，该如何表现，才能让陛下更加重视她。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她连李治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裴五拦住了去路。

“柳娘子，陛下有命，请你随我走一趟。”

……

萧筱却不知道，原来甘露殿里竟有一条密道，能通往宫外。

她和李治一身便服，正站在丽竞门的密室里，与他们一墙之隔的，便是讯问室。

墙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暗窗，可以看到对面的情景。

柳云晓被带过来时，看着有些不对劲。

双目泛红，焦虑不安，一时哭一时笑，嘴里还在嘟囔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怎么了？”

“这是丽竞门的一种秘药，专门用来审问极难对付的犯人的。”

萧筱有些好奇，“可以让我看看吗？”

李治早知她有此一问，便掏了个瓷瓶给她，说道：“这是当年吐蕃赞普禄东赞来长安时，献上的密宗秘药。据说，这是吐蕃所特有的药材天仙子制成。可治风痹厥痛、咳血痢疾等症。”

“但若服用不当，则会哭笑不止、瞳孔散大、谵语、多言，甚至还会出现幻觉。后来，丽竞门偶然发现，若用此药加以调制，用于刑讯常有奇效。”

萧筱立时便明白了，这天仙子就是莨菪，此药又名横唐、行唐，生长于2000米左右的高原地带，其叶、根、花、种子皆有毒。

它还可以分离出“东莨菪碱”，这种生物碱在现代还有个大名鼎鼎的名号：吐真剂。

二战时期，美国中情局就曾大量使用东莨菪碱来审讯犯人。

其实这种药物就相当于一种神经毒剂、或是麻醉药，人吃了以后特别多话，还昏昏沉沉无法保持理智，问什么答什么。

这时，墙那边裴五已经开始讯问：“说吧，你叫什么？今年多大年纪？”

“柳、柳云晓。多大了，我也不知道，三十？还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