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一想到自己在那烂泥塘里,一步一脚泥,低头折腰地挖藕,还要爬到树上去摘桂花,心里就觉得呕得慌。
“摘星,捧月,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和袁充容说。”
袁思莹见状,也把枫露打发了下去。
“我知道,妹妹今日真是受委屈了。淑妃娘娘现下有孕,更是愈发不容人……”
“好了,袁姐姐,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就不必装了。”霍英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
“我想在陛下跟前露脸,你想与淑妃争宠,拿我去投石问路。咱们算各取所需,但你不该瞒着我。”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让我今日在淑妃面前,白白丢了大脸。”
“妹妹这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好。”
袁思莹施施然坐下,“我的确瞒了你部分消息,也是怕妹妹一时胆怯,知道淑妃也在,便打了退堂鼓。
不想竟是我小看了妹妹。你今日见到陛下和淑妃在一起时,也有机会抽身的,但你还是吹了曲子。由此可见,妹妹心里并不如表面那么云淡风轻,也是想搏一搏的。”
被人点破野心,霍英也不想否认。
“乱花渐欲迷人眼,身在这富贵锦绣堆中,谁能无欲无求?”
“那就是了,今日出师未捷,妹妹可想再试一次?”
霍英有些犹豫不决,“可今日我惹了淑妃娘娘的眼,陛下…也不曾说什么。”
“陛下,自然要顾及淑妃的面子,但不代表没有动心思。霍妹妹这是怕了?准备就此放弃?”
袁思莹察觉到她的不甘,又加了一把火,“那今日所受之辱,你就这么算了?”
是啊,今日之后,她便已成了淑妃娘娘的眼中钉,若是不再拼一把,怕是日后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霍英咬唇,“可淑妃已对我有了防备,该如何做才好?”
袁思莹思索半晌,“我倒有一计。”
她附在霍英耳边,如此这般一说:“……为了保密,不能用宫中的人,我可以设法从宫外找人过来帮你。”
“这样,可行吗?”
“霍妹妹,你我与她萧淑妃一样,都是陛下的嫔妃,咱们如今,不过是想让陛下雨露均沾罢了。我好歹还有宏儿,妹妹年华正好,难道要就此虚度吗?”
不错,如今后宫淑妃一人独大,独占陛下,让人怎能甘心呢?
……
几天后,尚仪局司乐司就以筹备新年朝贺的名义,从宫外征召了一批舞姬伶人入宫。随后,其中几名便悄悄入了临照殿。
甘露殿。
“果然,权势是个好东西。本宫让袁思莹代管尚仪局几日,她就敢公器私用。而她费劲心思隐藏的消息,不过一天就被送到了本宫这里。”
萧筱正在用午膳,一旁只有海棠服侍。
“娘娘如今如日中天,后宫不知有多少人,等着为娘娘您效劳呢。”
跟红顶白,趋炎附势,才是后宫常态。
“你说,袁氏与霍英如此暗度陈仓,究竟是想做什么?”
“据说,霍美人在苦心练习软舞。”海棠颇不屑地撇嘴,“一会吹笛一会跳舞,无非是见娘娘您有孕,自以为有机会争宠罢了。”
“不,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萧筱反复思量,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算了,既然猜不出来,就不必白废精神了。
“海棠,去打探一下,袁思莹身边有没有什么漏洞?她既然主动来招惹我,总没有一直防守,不去反击的道理。”
海棠立即应下,“娘娘您想通就好,袁氏她们就是仗着娘娘您好性儿,才敢得寸进尺。您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