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秉义忍着笑意,拱手道:“参见淑妃娘娘。”
陈司设也不见异色,“淑妃娘娘忧心陛下,这才扮作宫人过来。”
殿内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收敛惊讶,行礼问安。
只有莺桃持续目瞪狗呆:原来她竟是那位宠冠六宫的萧淑妃!
萧筱还冲她抬了抬下巴:“学会了没有?”
众人:谁敢学啊。
李治的表情有些怪异,像是高兴,又像还在生气,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
齐秉义看了眼他的表情,立刻开始清场。
“好了,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奴婢带出去惩戒。陛下、娘娘早些安歇,奴等先退下了。”
等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李治才扣住她的腰,“你……怎么过来了?”
萧筱瞪眼:“听这意思,陛下是不希望我过来?也是,有二八佳人同鸳帐,哪稀罕我来叠被铺床?”
又是熟悉的倒打一耙。
李治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这份在意带来的欢喜。
“你也看到了,我当时就推开她了。”
“哼,还让人给你吹吹。”
萧筱抓起他的手,使劲蹭掉那一滴碍眼的蜡油,还忍不住嘀嘀咕咕。
李治失笑,把人搂进怀里。
“小小,你不知道,我刚才发现是你时,有多高兴。”
甚至,连心脏都漏了一拍,紧跟而至的,就是急促的跳动和汩汩而出的喜悦。
“每次都是你在闹别扭,每次还要我想办法来哄你。下次不来了!”
萧筱还有些别扭,口不对心地放狠话。
“好,下次换我来哄你。”
李治的保证,却让她又急了,怎么,这还带预约下回吵架的?
“你就不会说,以后再也不吵了。”
“这我可不敢保证,谁让你这么气人?”李治双手捧着她的脸,嘴上虽这么说,但看她的眼神却似藏了一颗星辰。
“小小,我希望你做我的妻子,皇后这个名分,是我能给出的最郑重的承诺。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萧筱也正色起来,眼眶微湿。“抱歉,我之前的反应,是不是让你伤心了?”
“你我之间,永远不必说抱歉。”
李治抱起她,一起坐在床榻上,灯火从床帐透进来,朦朦胧胧。
“兴许是我心急了,现在能和我说说,你的顾虑吗?”
萧筱窝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分外安心,内心深处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也开始有了倾诉的欲望。
“皇后这个位子,可能是后宫所有人的梦想,但无可比拟的荣耀,也意味着更多责任。人们都说,做皇后要贤良,要大度,要平等地对待所有妃嫔皇嗣,要劝皇帝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
这就是所谓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历史上那些所谓“贤后”,哪一个不是这样的?
李治没有打断,大手轻轻拍着她,似乎是安抚,也像在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可我……我都做不到。”
萧筱抬眼看他,“若我把九郎当丈夫,就不可能容许你去宠爱别的女人。若把九郎当皇帝,那我就得把心收回来。我做不了贤后。”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鸵鸟心态了。
如今她是宠妃,便可心安理得地独占李治的宠爱,可一旦成了皇后,各种有形无形的压力和责任就会随之而至。